那年盛夏
天高云淡,山边飘荡着几朵白云,从山脚往山顶上看,再高、再巍峨不过,但终是冒着几分寒气。山顶披着白雪,山腰间横斜着一片片松树,偶尔有几只肥硕的松鼠跳跃在林间。这山脚下,则是平山县。
随着一声啼哭响彻产房,陈家的独女出生了,出生在那年盛夏中。
陈婉清躺在病房里的婴儿床里,陈河和刘忻逗玩着陈婉清。
几日之后,刘忻的身体渐渐恢复,陈河带着刘忻出了院,回到家中,陪着刘忻坐月子。婴儿床上,用几层粉色的小被子裹着的一个小孩,头发倒不是乌黑,反而是带着几分褐色的发丝,皮肤白皙。她出生时,产房里接生的护士都没有见过如此白皙的孩子,乖巧听话。
“刘阿姨,我想看看妹妹。”牧野跑进了陈家的大门。
“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看的呢,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呢!”
“我就看看,我想看看她听不听话,是不是也像我这样闹腾。”
牧野看着婴儿床里被几层被子包裹着的小女孩,用手戳了戳她的脸。
“阿姨,她叫什么啊?”
“陈婉清,你可以叫她婉清妹妹。”
“婉清妹妹!”牧野笑出了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院子里“牧野哥哥”和“婉清妹妹”的声音不断,两个孩子的身影也穿梭在这院子里,在平山县里。
婉清在婴儿时期虽是安静,随着她大了些,是一天一天的好动起来,成日不像淑女,倒像个女侠。
“牧野哥哥,你陪我去上树摘柿子吧。”在院子对岸,有一个好大的柿子树,每到中秋时节,这柿子树总能结出许多柿子,又甜,但不涩。
“牧野哥哥,你就陪我去吧,去吧。”陈婉清拉着牧野的衣角,苦苦哀求。
“走走走,实在拿你没办法。”牧野拉着陈婉清的手腕,向院子对岸跑去。
少年浓密的头发在日光的照射下,随着风飘起,少女金灿灿的发丝拍打在她的背上,他拉着她奔向对岸,在山脚下,在阳光照耀下,在秋风刮起的平山县。
柿子树主干很粗,一把木梯子靠在主干上。牧野爬上梯子,踉跄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着。陈婉清坐在牧野的肩上,伸着胳膊去摘树上的柿子,牧野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抓着陈婉清的脚腕,生怕她从自己肩上摔了下去,他往上爬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陈婉清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木篮,是陈婉清的妈妈专门给她摘柿子编的篮子,从她会跑会跳开始,便有了这个篮子,如今也有了几年。
少女胸前的篮子变得沉甸了几分,她拍拍牧野的肩,“牧野哥哥,我摘好了,放我下来吧。”陈婉清将篮子从脖子上取下来,数着篮子里几颗柿子,边数边笑出了声。
“数个柿子怎么还笑出来了?”牧野满脸疑惑。
“这是我摘过最多的一次,它肯定会特别好吃!”陈婉清用手搽了搽其中一颗柿子,然后递给了她身旁的牧野。
又是一阵秋风刮起,柿子树下少女靠在少年的肩上,双手抱着一颗柿子,吃得满脸都是柿子的汁水。少年也吃着少女给他的柿子,落叶被吹散了几片,飘在空中,浮在二人眼前,落在大地上。夕阳照耀着二人,安宁。
“陈婉清!陈婉清!回家吃饭了陈婉清!牧野!你妈妈喊你上我家来吃饭,快回家!”
“牧野哥哥,跟我回家吃饭吧!”
这一次,是陈婉清提着篮子,拽着牧野的手,趁着夕阳,趁着落叶,趁着柿子树还有结果,二人跑回了家。
“妈妈,今天我和牧野哥哥摘了好多柿子,我拿回来给你和爸爸吃!牧野哥哥也吃了!”陈婉清抱着饭碗,向父母诉说着今天的快乐。
“你牧野哥哥又是把你放在他肩上,又是他爬梯子,又是他带着你吧?”刘忻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拍了拍陈婉清的头。
“是!”陈婉清特别开心。
“阿姨,我喜欢带着婉清妹妹一起玩,她对我也可好了!”牧野笑着对刘忻说。
“两个小屁孩,赶紧吃饭吧,以后不许再让我喊你俩,你俩才回来吃饭了!”
陈婉清和牧野相视一笑,继续吃饭。
“牧野哥哥,着天上的星星好大好亮啊!”陈婉清和牧野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为什么天上闪闪发光的叫星星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星星这个词很美好吧。”
自此,陈婉清就觉得这世上发光的,彩色的事物都是美好的,都是灿烂的。
陈婉清从会跑会跳开始就好动,陈河就给她在院子里修了一处秋千,那秋千也是两架,是牧野和陈婉清的。
陈婉清的孩童时期大多都是在院子里,秋千上,柿子树下,牧野的肩上度过的,她也一直叫着他“牧野哥哥”,整日缠着她的牧野哥哥,牧野也乐意找陈婉清玩,愿意陪着陈婉清玩,他也只不过比她大两岁,陈婉清没有姊妹,也没有亲哥哥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