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送她到楼下，把钥匙递给她，“公司的事不用太担心，马脚总会露出来。”

“嗯。”

这一路初夏都忘了，她征求的是洛宁最有名的风水大师的意见，完完全全把他当成朋友来问。与其说是询问，不如当成倾诉。

晚宴过后，铺天盖地的新闻近乎将她湮没。虽然媒体一早就给她打上了最年轻的女总裁多重标签，但她知道，所有业内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毕竟此时的万晟，已不是十几年前的万晟，独占鳌头，甩开身后一大截。

说压力不大是假的，初夏已经算是自我调节很强的人，刚开始几天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想到这，她又恨起万恶之源初风亭，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短短几分钟，初夏脸上便换了几种情绪。席晔览入眼底，几次想伸手，最终还是插进了口袋里，“早点休息。”

“你不上去吗？”她还以为他说送她回家是顺路。

所以，是专程送她回来的？

“不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天色已晚，初夏担心他这么远回去不安全，而且——

对了，他没开车啊？

“你怎么……”她指了指身后的车。

他瞬时意会，“在从舟公司楼下，走过去不远。”

“那你，注意安全。”

“嗯，快上去吧。”

直至901的灯光亮起，席晔才转身离开。

月光透过云层，隐隐洒在他的清冷瘦削的脸庞。

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停下脚步，脑海里充溢着下一句，却无法言语。

他和她说再等等，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还能这样理所当然出现在她身边吗？

大抵是不能了吧。

他对他和她，都没有信心。换句话说，位置互换，他能理解她得知一切真相后任何的反应。

于她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席晔再度转身，留恋般凝视着九楼窗户里透出的橘黄暖调。人影绰绰，他仿佛能窥探到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

就让这份温存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第二天一早，她毫不意外得知了孔念尧只拍到他们同框照片的消息。商业伙伴间应酬太过寻常，这最多只能作为佐证证据，不然毫无用处。

不过，他们至少可以大致判定戴怀林再次把第三方锁定在了弘安身上。

“初总，我们确定不了昨晚他们有没有签过合同，戴怀林连谢枫都没带上。”肖韵拆开信封，从各个角度来看，包厢里都只有戴怀林和孙鹏两个人。

“肖总，你说他能把这些合同放在哪里呢？”

初夏推测，戴怀林至少签了两份阴阳合同。

“我还没升副总的时候，在他手底下做过项目。”肖韵细细回忆起来，“戴怀林心思缜密，除了集团购进的办公柜，他还在里侧角落里放了一个密码柜。”

“当然，隐秘性极好，我也是无意间瞄到的。”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放在密码柜里了？”

肖韵小心把照片放回信封折好，“家里也有可能，公司人多眼杂，他不一定信得过。让念尧去谢枫那套套话吧，看看能不能再找点新线索。”

“好。”

初夏在纸上写写画画，盘算忽而想起戴怀林材料里有一句之前被她忽略掉的话，信风水，喜算命。

这不就是，席晔？

纸上不知什么时候写满了席晔的名字，初夏猛地回神，心慌到胡乱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咚咚咚——”

刚好响起的敲门声，更是吓了她一大跳。

初夏拨了拨额前碎发，迅速平静下来，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请进。”

“初总，有几份文需要您批示。”

“好。”见是乔雨瞳，初夏松了口气。

“对了初总，我刚刚在楼下碰见了上次来给您送饭的那位男士。”

席晔？初夏笔下顿住，“他还在楼下？”

乔雨瞳摇摇头，“没有，我问他是不是找您，他说不是，随后很快就离开了。”

来万晟，不找她，那是来干什么的呢？

初夏瞄了一眼手机，并没有任何席晔的消息。她不动声色反扣在桌子上，把签好的文件递给乔雨瞳，“知道了，谢谢。”

他还是一贯让她琢磨不透。

初夏细数着他们见面的种种，发现他每次出现都不怎么合逻辑，这对绝对理性主义的她简直是毁灭性的冲击。

不过也正常，他毕竟是风水大师，玄学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偏理逻辑的存在。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渐渐也不像之前那么在意来龙去脉了，似是接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