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来,伴随血压的飙升一股温热液体流出鼻腔,他立马用手堵住,说了句:“抱歉!”一下冲进家里找卫生间。
梁晴远觉得好笑,看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着北,正想把门掩上过去领路,一个皮肤略黑略糙的手抵住门缝,大力撑开了。
旋即,一道沉如琴弦的男声在门外响起:“终于舍得回来了。”
是刚才电话里的那道声线。
梁晴远眉头微锁,正想问:“什么意思?”
严永那健帅潇洒的脸映入眼帘。
男人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小麦色肌肤紧绷着,连个毛孔都瞅不见。
橘色消防服穿在身,虽掩住了鼓囊囊的肌肉,但那轮廓线条仍在,时刻散发着常年健身成年男性独属的荷尔蒙。
梁晴远心跳一窒,眼睁睁见他脱下厚重的消防服披在自己身上说:“本来就美,穿这么好看干嘛!”
严永板着脸关门,盯着梁晴远那张虽未施粉黛却依旧能让人难以自持的容颜看了良久,半晌才把目光移到她手上,叹了口气,“走吧,帮你把手弄出来。”
四岁那年,梁晴远的手是严永的爸爸严苛帮她弄的。
那是个初秋的傍晚。芒城的秋天往往来的快走的急,所以尽管是初秋,当时路两旁的树早已秃了头。
那一次严苛接到命令,直接提着工具箱,带着刚下课的严永来了。
严永背着书包,手上拿着一片银杏叶,见到梁晴远的第一眼就将落叶递了出去。
梁晴远红着脸接下,看叔叔剪掉了爸爸的资料架,心脏一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拆掉这个爸爸会骂的。”
严苛是个糙汉,全身上下都硬的不行,不会说软话更不会哄小孩儿,于是一旁的严永主动接下任务,好声好气的哄说:“我爸爸会给你重新装起来的。”
梁晴远半信半疑:“真的?”
严永点头如捣蒜:“真的。”
他用肉嘟嘟的小手帮梁晴远擦拭眼泪,又给她唱他们中班上课时学的儿歌,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使尽千方百计让严苛顺利剪下她食指卡进的孔洞边缘。
那就像个附了朵朵小花的戒指,卡在梁晴远食指关节处,说好看也好看,说别扭也别扭。
骤然,严永指着那个说:“小戒指。”
梁晴远皱巴着脸奶声奶气反驳:“我不要小戒指。”
严永便倾下身子说:“那我长大了给你送个大戒指。”
在场的除了俩小孩儿皆哄堂大笑起来。
这会儿,这枚“小戒指”正正好好卡在梁晴远指根处,倒真像个戒指了。
他垂头低笑,褪去厚重消防服后,天蓝色单薄训练服下的背部三角肌一颤两颤。
梁晴远抿唇懊悔,但凡知道接电话的是严永,她就算是把手剁了,也不会叫人来帮忙。
“小戒指。”严永声音低沉,手上动作认真。
梁晴远耳尖涨红反驳:“我不要小戒指。”
“那以后还塞么?”
“不塞了。”
严永嗯了一声,“咔”的一下剪断“小戒指”,两手将其掰开取下来紧攥在手心里,抬起头,英挺眉骨下那一双犀利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梁晴远看。
许久才问:“还走吗?”
还走吗?
梁晴远也问自己。
心说:家在这儿,你在这儿,我还走吗?
像拨浪鼓似地摇头,“不走了。”
严永面部肌肉显然松开了,挑眉起身,瞥到一旁大概20寸的两个小行李箱,眼神移回来看了梁晴远一眼,白晃晃的脖子下方锁骨深深凹进去一窝,就连以前长在柔软肉上的一粒黑痣,现在都搁在分明的骨头上了。
他想问些什么,又觉得历经十年她好不容易回来,贸然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就像是揭两人过去的伤疤,便决定闭口不言。
扭头对正往鼻腔塞一团白纸的刘洋说:“走吧,回去了。”
刘洋羞赧的不敢看梁晴远,只能低着头走过来收拾工具箱。
收拾完主动把空间让给两个人,自己先一步出了房门。
屋里,严永匆匆扫了眼室内,显然是扫过地通过风,干净是干净了,但就是太空,连块儿桌布都没有。
他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芒城近些年的变化,就说:“南苑现在的名字叫棕榈泉,棕榈树的棕榈,泉水的泉。
附近最近一家大型超市就只有“棕树”,你可以先上哪儿买点儿生活用品。
等回头我有空了,我就带你上“芒超”买点家用电器回来,你这儿的估计都不好用了。”
思忖片刻,又补充说:“至于交通工具你可以搭计程车,也可以扫一辆单车到处逛逛看看,等过段时间浏览车开始运营了,我请个假,带你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