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梁晴远上前抱住她,拍她后背说没事儿,“鞭子抽下来第一下肯定最疼,之后就好了,习惯了就好了。
更何况我又不是一个人,这儿不是还有你吗?母女同心,其利断金,咱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安慰的话是那么说,但生活哪能如人所愿?
第二天去学校发现桌上多了个日记本,打开一看是自己的课代表凌蕴的。
凌蕴因为家庭情况特殊,人比较孤僻,有轻度抑郁症不是一天两天。
当然,抑郁症这事儿是上一届班主任产假临走前跟她说的,叫她不要声张,对人际圈不好。
所以梁晴远一直对她照顾有佳,让她担任自己的课代表也是为了跟她建立联系,好及时了解她情况。
好在她不排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凌蕴觉得梁晴远人好,动不动就喜欢和她聊天。尤其每到放学,她总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跟梁晴远聊东聊西聊满半小时再回家。
昨晚放学后她也准时来了,只是梁晴远没心情,跟她淡笑了下说下次,凌蕴抿唇点头,目送她出去后在她板凳上坐下了。
其他老师进来问她怎么坐这儿?
她脸不红心不跳说:“今天犯了事儿,梁老师让我写一篇反思再回去。”
这种事儿时常发生,老师们没觉得有什么,说行,让她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就这样,凌蕴在办公室待到了日落天黑。因为没开灯,来检查的保安大叔也没发现。
直到一笔一划写下最后一行的:您的朋友蕴留,她长舒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路灯下小飞虫飞得正盛。
好奇,走过去,因为灯泡温度高,飞蛾刚飞近就被烫死了。那尸骨还未落地,夜间凉风一吹,哪儿来的入土为安,只剩随风吹散。
她微笑,整天低沉的情绪倒因为几只飞蛾的扑火舒缓了不少。
咿呀哼着小曲儿爬上楼顶,风好温柔,教学楼后侧有树的地方更甚,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感觉与它融为一体的保准不错。
背着躺下去,眼前星光璀璨,背后风小心翼翼拖着自己,用的力度不大,像是在和自己做最后的拥抱。
嘴角上扬,感激大自然的馈赠。闭上双眼,花香骤然变浓了。
不同平日的东西往往更容易引起众人注意,花香那么浓,自然引来赏花者。
可这一看,不得了,趔趔趄趄跑去办公室找才看完日记本第一页的梁晴远,各各惊弓之鸟魂丧神夺。
梁晴远跼蹐不安,合上日记本问怎么了?
他们手指过道,叫她去看看。
她撑着桌面起身,由于最近突如其来的变数过多,身子难免受不住,稍一晃,班长过来扶了她一下。
她对人说谢谢,合眸定定神过去,窗前一圈又一圈围的全是人。
她叫人回座位,他们当即作鸟兽散。自己上前一看,日记本的主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深呼吸,强忍着排山倒海的情绪问怎么回事?
班长说今早一来就这样。
好在初一就安排在一楼,窗户还是大窗,她踩着板凳翻过去,食指伸去探鼻息,一点儿气也没有。
脑袋宕机几秒,双眉紧蹙两目紧闭,低头哽咽说着对不起欲站起身,身形摇摇欲坠,终究一屁股坐那儿了。
班长来扶,她摆手不用,坐着打电话给110,他们效率很高,没一会儿校园路派出所的来用警戒线将人圈了起来。
找她问情况,她把桌上的笔记本拿给他们。
他们说要带走,梁晴远问后期能不能还回来?
他们迟疑着点头,“只要不涉嫌刑事调查,就可以。”
梁晴远说好,前脚把人送走,后脚就被领导叫到了一边,“怎么回事?怎么没跟我们通知一声就把警方叫来了?你没看到现在学校门外全围的是记者吗?”
梁晴远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无非就是责怪她没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火上浇油了。
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都说人命关天,她怎么可能把名声放在第一位?
或许是累了,又或者经历的事儿多了想破罐子破摔,低头揉揉眉心再抬头,双眸猩红,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学生,我得对她负责!”
“那她还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呢?!”
领导唾沫星子满天飞,过道路过的学生还回头看呢。
松松领带咬牙切齿:“那你还记得你是咱们学校的老师不?!”
人气到了极点真的是什么难听话都能往外蹦,“果真是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难怪是她跳楼而不是其他班的学生跳楼!”
说完,拂拂袖子刚走人,梁晴远就咬牙双手握住了走廊围栏。
她气不过。
骂她可以,请不要扯上无辜的凌蕴。
她尸骨未寒还躺在停尸房,如果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