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四月起,南方就进入了雨季。绵绵密密的雨点子从天而降,不管天晴天阴总能打人们个措手不及。
而且临近清明,宣传培训工作、巡查、督察工作依次展开,自那顿火锅之后,严永就没怎么回过家。
梁晴远白天上班,傍晚开着那辆二手车回来。
因为没有严永,她得先把药熬着,再看心情、体力,下个面或煮个粥,只要垫个肚子,总能靠药把肚子喝撑。
夜晚,就躺在床上摸着肚子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无非就是:
妈妈要不要陪你猜猜爸爸现在在干什么呀?
你说你生出来会是个女儿呢还是个儿子呢?
不过在我看来两个都行。
女儿呢,我就养的像个公主,自信、美丽、坚定;儿子呢,我就养的像个王子,绅士、帅气、英勇……但前提呢是你们开心且愿意。
……
当然,生而为人怎么可能永远这么正向,她也会有很悲观的时候:
妈妈没有爸爸妈妈,妈妈更没有巨大的财富说可以保你们一世繁华。
当今社会,哪怕是要打个响屁都是要有底气的,我好害怕我给不了你们那个底气,更害怕你们明事理后后悔被我生出来,所以妈妈要不要生你们呢?妈妈要不要狠心打掉你们呢?
生孩子、养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那种痛苦不仅仅是在肉/体上,还在精神上。
我虽然经历了挺多事儿,但在骨子里还是个娇生惯养、怕疼怕麻烦的主。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承担那种剧痛的勇气,更不知道生出你们之后我会不会嫌烦,所以容妈妈再考虑考虑好不好?再给妈妈点儿思考时间好不好?
……
每每夜深人静,她都会摸着肚子说话,她知道他/她还没成型,更明白她说这些其实就是在说给自己听,但她控制不住,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口口中药的消化……她总会觉得焦虑。
一焦虑,一个现实且为自己着想的自己和一个略微理想化且母性泛滥的自己像一对敌人争吵着。
可这注定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分不出对错,更分不出胜负,所以这两种思想往往撕扯着让她睡不好觉。
直到四月二号,最后一包中药喝完,恰巧严永也休假从消防站回来。
这天,梁晴远下班找张鑫请明天的假到家稍微晚,本以为一进门又会是空荡荡的家,却才走到门口就飘出来了饭香。
梁晴远微微一愣,输入密码走进去,严永围着围裙站在玄关,摊开双手大声说:“Suprise!”
因为还在纠结孩子的事儿,她没有多高兴,嘴角微扯说了句:“回来了。”正准备换鞋,严永上前抱住她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梁晴远咬着下唇不说话,其实就是在犹豫要不要趁机讲出来。
可还没等她考虑清楚,严永先蹲下来帮她换鞋,再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边给她用准备好的温水泡脚按摩,边说:“既然你不想讲那我就讲个有意思的给你好了。”
梁晴远这次的微笑是实打实的,问他:“什么?”
严永说:“前天消防站来了一电话,是报案的。
那通电话是我接的,我拿着按压笔,还以为会听到一个成年人的声音,不曾想对面是个小女孩儿!”
他笑得双眼明亮,就好像那声音直到现在还在他耳边回响一样。
他说:“那小姑娘先叫了我一声消防员叔叔,那声音甜甜的软软的,隔着电话我都觉得我能闻着她身上的那股香气。
我不自觉软下声音欸了声,那小姑娘带着哭腔问我:“你能过来救救我们吗?”
我瞬间眉头紧锁,说能,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尽管哽咽但也淡定地说:“奶奶出门忘记关火了。”
我问她那你能出去吗?
她妹妹抢先说了句能,她一副小大人模样大喊一声:“不能!”
下一秒,对我奶声奶气说:“你们记得带那种钥匙来呦!””
梁晴远笑出声,“指的是万/能/钥/匙?”
严永点头,“我说我知道了,她又说她已经开好窗户了,还给我准确说出了小区名字,家住几栋几号。
等我们过去打开门一看,那姑娘穿着粉粉嫩嫩的套装才有我膝盖那么高。
他们去关火,我蹲下来问她几岁了?她说她自己四岁,妹妹两岁。
未了,还从茶几上拿苹果递给我们说:“这是奶奶洗过的,放心吃,不脏。”
你懂那种感觉吗?”
严永努力用手比划着,“本来那阵子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些累有些恼的,可那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我活过来了,她就像个小天使,软乎乎的闯进来温柔一撞,哇!当下我就觉得我的心一下就亮堂了。”
他摇头轻笑,“然后回去我就在想,等哪天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