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天界不是母神一个人的天界，别忘了六界的君父是天帝”润玉冷声道。

“呵”容华公主冷笑道“看来夜神殿下还心存幻想。”

她挑眉道“没关系，我有耐心等殿下的幻想一一破灭，我们姐弟的那两窖壶中仙随时恭候殿下品尝”。

润玉受了那杯茶，沉默了片刻后道“黛儿，我希望她置身事外。还请容华公主似从前那般待之，不要把她卷进来。”

容华公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咯咯笑了起来“我视她为妹妹，自然不会伤害她，今日留她这么晚，不过是为了一寻与殿下交底的机会。”

她朝润玉举了举杯道“只是希望殿下不要等到有一天发现无力保护身边所爱，再来后悔今日的选择”。

“不劳公主费心”润玉绝秀的面色冷峻如冬日冰湖“现在可以劳烦公主带路吗？”

容华公主拍了拍手，传唤侍女前来带路，片刻便见润玉抱着一梦不醒的黛儿出来殿中，招来仙鸟千山，抱上黛儿呼啸而去。

容华望着静寂的夜空，悠悠向侍女清语道“我相信他会来找我的，只是，希望他不不要太晚来，那样的代价，他或许受不起”。

黛儿睡了两日方才清醒，好在润玉并没有脸色难看，她自知又莽撞了一回，乖顺老实地准备除夕的物什，锦觅因住在黛儿润玉一起，每日里欢欢喜喜，待旭凤亦柔和了许多，四人平平顺顺地度了除夕，未过几日，黛儿解除了禁制，与润玉一同回了天庭。

对润玉而言，禹城一年不过是他天界寻常的一天，去了九霄云殿参事去了。黛儿却恍如隔世，第一时间，去看识海息壤里的那些花草树木，所幸这息壤时间是与天界同步，倒还是一派葳蕤气象。

润玉借了帮天帝处理政事杂要的便利，要了一个去披香殿查档的机会，把那名单上人的档案一个一个查了出来。名单中不过是两类，一类与朝中意见相左者，另一类则为军中的能人巨将，灭灵箭的目的昭然若揭，一为排除异己，二为旭凤扫清障碍。

润玉坐在七政殿上整理着那些档案，近些日的那些揣测图穷匕现，一一都验证了，他如浸寒水，脸冷沉得像座冰山。荼姚之恶，润玉素有领教，令他沉冷心疑的是——不知里面的有没有父帝的授意。

而旭凤，究竟知不知情？他回顾旭凤在灭灵箭欲杀锦觅后的种种行迹，心中涌上万分狐疑。

黛儿进了七政殿，乍见润玉现出这样的神情，不由吓了一跳，那边润玉听到动静迅速收起了那些眷出来的档案，换上满面春风。

黛儿知他定又是有事不欲与自己说，也不探究，只把托盘搁上案前“殿下尝尝这新茶如何”，润玉端起品了品“活甘清洌，还有一股梅花清香，甚美”。

“我的新品种”黛儿得意地歪着脑袋笑“照坊主姐姐说的法子焙制的，她倒是见识广多，像是在那人间活了上千年似的”。

“那禹城不比寻常人间，自然人杰地灵些。”润玉淡淡道。

“若是凡间皆有禹城那般模样便好了。”黛儿叹着气。

润玉拉着她坐下“黛儿喜欢凡间？”

“嗯，虽然在天界中人看起来，那里气息杂乱，智慧不开，只一味于生死间流浪，但他们在这瞬间的短暂一生里，却于苦痛中挣扎出喜悦，爱得情重，恨得分明，令人敬服。”黛儿道“因为他们，凡间的一切都显得那般有情，我尝想缘何我息壤里的花草树木总不及人间那些风花雪月有趣，想是只差了个‘有情’二字，这样的人间，不应喜欢，不应珍惜么？”

“值得。”润玉凝视着她“值得守护，凡有情众生，皆值得用心守护”，黛儿却已避开了他的眼神，旋身到案前磨墨，兢兢业业，像个最尽职的仙侍。

润玉原本准备焚掉的那卷档案，终究还是送去了禹城，角木天王不日便要回天界复命，润玉要让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何等环境。

角木奉事九霄云殿几万年，立即从这档案里知道了答案，怒发冲冠“恶妇，恶妇，戮我神族，害我忠良，我靖梁与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