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还是乌龙

可惜造化弄人，我们刚一出李老师家门，就碰见了正往家走的李长卿。

“桑凝？”

我很讶异于他居然没有装作不认识我，思索半天，终于吐出一句:“哦，我回来看看李老师。”

“哦。”他还是那么冷淡。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我身旁的司熠，于是问道:“这是男朋友？”

“嗯。”

“挺好的。”

他再没说什么，径直向家走去，带起一阵冷风。

“哇。”司熠略带讽刺地惊叹道。

我长出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你说你下午还有事儿，你有什么事儿？”

是啊，这些天的日子太美好，就连他也忘了吧。

见我不语，他也没再追问，只是偷偷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跟着我往前走。

要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做透析吗？太不体面了。于是我拿上相关资料，去了城东很远的一家医院。

透析的费用对我来说不算很高，但这一次次叠加，再加上以后换肾的费用，确实让我倍感压力。

我要现在就告诉家里人吗？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还好吗？”晚上我一回到家，就看见司熠发来的消息。

“还好吧。”

“你自己去的吗？”

“对。”

“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去。”

“没太大必要。”

“下次能让我陪着你去吗？”

“一周三次呢，你不工作了。”

对面没再回话。

我们都很清楚，心外太忙了，心外的医生都是非不得已绝不请假。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又回话了:“我还是会尽量陪你去的。”

好吧，拗不过他，而且，我好像也有些期待做什么事都有人陪的感觉。

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又能过一个完全闲着的周末了。

我决定回家看看，于是订了周六上午的火车票，准备回家待两天。

我妈看见我，倒是挺高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宁宁，你怎么脸这么黄啊，是不是让你吃菜你不吃！”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训斥下了一跳，没敢回话。

“是，你现在是发达了，又喜欢吃肉。但是咱不能不顾这个身体健康啊，看看你这脸蜡黄蜡黄的，难看死了。看你小时候营养多均衡，那小脸儿，白里透红的，多好看。”

“哪有那么严重啊……”

“诶？你怎么越大越听不进去话了，我拿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自己看看？”

“唉行行行行行，我以后只吃青菜好吧？”

“你就别听我的，你愿意丑着也行。”

我无心再去争论此事，于是趿拉着步子去洗了个澡。

水流冲去了我一身的疲惫，似乎也冲去了我的一些不堪的记忆。

洗完澡后，我裹了个浴巾就出来了，看着厨房摆着刚切好的苹果，我寻思先吃两口，再换睡衣。没成想我妈正好进来，她盯着我胳膊看了半天，问道:“闺女啊，你这胳膊上是？”

我此时才想起来那是我做透析留下的针孔，于是赶忙遮掩道:“哦哦，这个呀，这是我们医院组织我们体检，抽血留下的。”

“抽血？抽血能留下那么大的针眼？”

“诶呀，这不前两天天热嘛，我没弄好，有点感染了，所以看起来比较吓人。”我笑两声缓解尴尬。

“哦……”她终于不再揪着这个事不放了。

所幸她只看见了我一个针眼，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换了件长袖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妈突然走过来，坐在我旁边，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宁宁，妈知道你一路走过来也不容易。人嘛，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但没关系，只要咱能端正态度改过来，咱就还是好孩子。”

我又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妈也知道，你做医生这行呢，压力大，但咱们有很多可以缓解压力的方法啊，比如逛逛公园，种种花，买买东西，是吧？咱可不能因为压力大走上极端啊。”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妈？”

妈啧了一声，说:“宁宁，从小到大，妈没苛求过你什么吧，即使你犯了错，妈也顶多就是说你两句，妈不求你一点错不犯，但妈希望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你去大城市这几年，我知道肯定也收到过蒙蔽和欺骗，但是你永远记住——真诚才是必杀技。”

真是越来越抽象了。

我此时也大抵猜到了妈在想什么，于是心平气和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