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羊

李主任：“你说说看，能帮则帮。”

曲小若：“就是我看好多生产队都打上了机井，就我们没有。地里庄稼的灌溉用水都得下山到河里去挑，所以我们生产队的生产一直很难搞上去。今年农科院支持我们村种药材，但队员们每天都很辛苦，因为得不停地去山下挑水，这太影响生产的积极性了。”

李主任凝眉：“机井啊！这事儿可还真不小，得花好大几百块甚至上千块呢！”

曲小若微笑道：“李主任，你若是能帮一下我们沟底村，那你可是我们沟底村的大恩人了。再说了，大部分生产队都有了，听说很多都是县里支持的，若是县里也能支持我们村里一部分，那就太好了。”

李主任点了点头：“行，这事我回去跟班子商量一下。”

曲小若笑意盈盈：“太感谢李主任了。”

李主任摆摆手：“说感谢的应该是我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曲小若送走了李主任一家三口，回到屋里看着蛇皮袋里的一只整肥羊，想着要如何处理。

鲁明：“小若，以后有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点，我看你每天忙的，消耗也挺大的。”

曲小若却道：“不如今晚把村里的人都叫上，我们来个烤全羊。合着上午还有诊客送了三挂猪肉，几袋干笋，一大袋粉条，一百多个鸡蛋，再加上核桃枣子什么的，应该够得上吃了。”

鲁明：“你就一点都不留给自己。”

曲小若看着鲁明：“明哥，你想想，我如今也没去地里做工，还拿着工分，诊治的病人都是外村的。再说了，按规矩我们赤脚大夫是不能收诊费的，虽然这些东西不是钱，但也是钱买来的，或是可以卖钱的，所以我必须把它们都交出来，让全村人一起享用才是。”

鲁明听着也是这么个理，只是觉得她太辛苦了，就算是自己留着也没人敢说个什么。

沟底村也不大，把老人孩子加起来也才七八十口人，看着这羊又大又肥，再加上还有不少猪肉，想着应该都能吃上一口解解馋都成。

曲小若说干就干，她看着天色，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左右，她去把经常来帮手的几个老婆婆叫了过来帮忙摘菜洗菜。

鲁明去招呼那只大肥羊，曲小若在灶上和面，几个孩子帮着剥核桃，给枣子去骨。再安排了两个孩子去地里和各家各户邀请到曲小若家来吃晚饭。

“小若，老曲家几位你都要邀请过来吗？”鲁明突然想起这事，问了起来。

曲小若一愣，想了一会儿：“只叫我三爸三妈吧！”

鲁明松开一口气，因为曲兰花的事情，他可恨她奶奶和曲兰花的父母了。

曲小若把面揉好后，开始做烤羊的酱料。

半斤葱段、半斤姜片、一两半的花椒、一两半的茴香、一两八角、一两香叶、一两肉桂、一两白芷、一两当归……

再加上一瓶黄酒、半瓶酱油、三两香油，最后放适量的冰糖和盐。

一位婆婆笑着说：“我们都这把岁数了，一直过着穷日子，那些盐巴平时都不舍得吃，看小若你这样放调料，真是放得我们心尖儿都疼。”

曲小若笑道：“如今有得吃，就尽着量吃。”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些材料碾碎，再入锅炒香，不一会便能闻到满室飘香。

鲁明连忙将羊肉改刀，再把酱料均匀地抹在羊肉上。

到了五点，地里干活的村民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曲小若家。

鲁明这时已经在窑洞的平台上架好了砖石灶，上方架了个铁架子，等着郁锦尘他们几位知青过来，便一起把羊给抬到了平台上。

临时搭的灶膛里火苗串了起来，羊往上一架，便能听到嗞嗞声响，先是一股浓郁的酱香味入鼻，已经惹得众人一嘴口水了。

老曲家门前，章绣娥正气鼓鼓地骂着：“真是个没良心的，全村人都叫了，竟然不叫亲奶奶，也不叫二爸二妈。”

曲三诚看着老娘和二哥二嫂，心里早就飞到曲小若那边去了，但脚就是不好意思挪开。他先半个小时就让吴月桂过去帮忙，省得到时被老娘骂她没良心。

“妈，您也别急，等我去那边，给你们弄点吃的来。”

章绣娥：“吃个屁，全村的人，就一只羊，一人也只够吃上一口的，人若是不在那里，连根毛都吃不到。”

曲二诚：“妈，羊都处理干净的，哪来的毛。”

章绣娥一指戳上二儿子：“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

曲二诚抽着烟杆：“妈，我也想明白了，这都是报应。我们也就别想着去了。”

陈玉也说：“是啊！鲁明一直在那边张罗着呢！我们去了多丢人。”

曲三诚：“二哥二嫂，当初你们就不该拆散兰花和鲁明，你看现在鲁明腿都好了，再过个一段时间，都能上工干活了。还真别说，人比以前还要精神，养了这么几个月，脸都红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