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辞别
自我醒来这几日,李夫人日日都来看我,只是我还不曾见过李未年父子,还有伏墨。
我问过李夫人三人的行踪,而李夫人却似有隐情,只说三人最近在忙着寻找灵药。
我没有深究李夫人的隐瞒,如若三人真是去寻灵药了,那程幻必定不会还在李府中。虽感到无奈,却也只好等三人现身再一探究竟。
春天似乎已经急不可待,近来我和冬儿在花园中散步时,就已察觉到冬雪正慢慢消融,可一到入夜仍旧很冷。城中街市已经焕然一新,李家上下也开始迎暖春祈福。
花朝节前日,我和李夫人、冬儿一起用过晚膳后,围着暖炉闲谈。提及李未年父子时,李夫人颇有微词。
“明天就是花朝节,难不成这父子俩要节后再回?”
冬儿赶忙安慰:“李夫人莫气,李少爷他们时常在外奔波,而夫人在家中时刻为二人担忧,即便明日不能团聚,也是各自挂念的。”
李夫人欣然一笑:“冬儿姑娘说话动人,若是未年有福气娶回你这样的儿媳,我哪还会挂念他们。”
冬儿羞涩低头,我与李夫人相视一笑。
当晚直至深夜,李未年父子二人才返回家中,并没有伏墨随行。李夫人见他二人直奔内堂各自寝室,便也连忙回房了。
花朝节当天,李未年父子照旧在外奔波,直至傍晚时分才回来。
每逢花朝节,庆丰城内欢庆热闹,白天能赏花扑蝶游览,傍晚开始寺庙附近会有灯会,少男少女们结伴而行,扑着轻罗扇手提各式花神灯,这一天浪漫诗情绮丽无限。
晚膳后,我们一行人出了门,只是仍不见伏墨。
李夫人一手挽着李行舟的臂弯,另一手掩唇轻笑。
“那边寺庙有灯会,少年人都爱去那里集会,我同行舟年岁甚高,去那边花市赏花便好了。”
灯火下李夫人的面容似少女,眼角带着娇俏瞥了我们三人一眼,夫妻二人便转身离开了。
我和冬儿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李未年。
今日李未年的打扮较之往日,可畏低调朴素,难得穿了稍暗淡的颜色,一席玉簪绿荷叶纹样的玉绸袍子,头戴玉冠钗。
他眉眼带笑对我和冬儿道:“二位姑娘,请吧。”
我笑着打趣他:“李公子真是好福气呀!节前赚得盆满钵满,此时又有佳人相伴左右,快哉快哉!韩某真是羡慕至极。”
李未年看向冬儿笑得温和,嘴上却不饶人。
“那是自然,本少爷有幸能与冬儿共度此等良辰美景。念在我们自幼相识的情面上,本少爷可以为你寻个伴免孤单。”
我冲他阴冷的笑笑:“这可真真要多谢李兄,韩某不胜荣幸。”说着朝他拱手抱拳,然后便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在前头。
冬儿与李未年的笑声在我身后传来,我堵着气愈走愈快,冬儿连忙追上我,连声哄着我劝和。
斗嘴间已经来到寺庙门口,虽是门口却也能看见许多衣带春色的女子们,提着各式花灯聚在一起谈笑。
李未年甫一出现,那群谈笑女子的脸皮就飞上了红霞,谈话姿态都变得拘谨矜持起来。
冬儿笑道:“李公子到哪里都是人中谪仙呀。”
话虽是调笑,眼中全然是真诚赞赏。
本该厌烦了称赞的李未年,此时听到冬儿这样夸自己,反倒少见的面带羞涩,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搅着腰间的香囊。
香囊上绣着白鹤,我只觉得那绣样甚是眼熟。
他低着头望向冬儿,小声反驳道:“哪里,我今日可是穿了最暗淡的衣裳。”
冬儿仰着娇俏的小脸,灵动双眸凝视着他,笑而不语。
见他二人那副暧昧模样,我有些欣慰地笑了。
周边那群女子却变了模样,有人做惊讶状,有人做失落状。
我打断了他们甜腻对视:“李少爷,咱们进去瞧瞧可好?”
庙会中人很多,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各色花神灯,代表着出生月的花神。
李未年买来花神灯,我是十二月水仙花,李未年是十月芙蓉花,冬儿手中也提着芙蓉花样式的灯。
她提起手中的灯,满眼新奇的打量着。 “姐姐是水仙,而我和李公子的灯竟然是一样。”
冬儿说完望向李未年,我绕有恶趣味一同望着他,我二人并不言语,只等着李未年回答。
我本以为李未年会鬼扯一番糊弄过去,但他此刻却满面纯情,语气也极为郑重。
“妙生乃是十二月生人,花神是水仙花,我是十月生人,花神乃芙蓉。冬儿乃是中骨山中修炼的仙灵,难以知其生辰年岁,向来女儿家的年龄皆是不便打听,因此自作主张买了芙蓉花灯。”
一番话下来听得冬儿眸光闪烁,垂眸望着手中的芙蓉花灯有些出神,嘴角带着浅笑。
“芙蓉之雍容华丽,真真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