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啥样的?
敬爱的、深爱的、亲爱的阿棠:
见字如晤,展信好。
我看了天气,洛杉矶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高温,你喂养的那几条小鱼还好吗?
上次你在信中说,Joey考上了博士,真是不可思议,我从来都以为不停跳级的天才少年只在影视剧里出现,真想来到你面前,亲眼看看他,祝贺他。
你的英姨很挂念你,从来不看新闻的她开始关心天气了。我常常会吃你的醋,觉得在她眼中你才是最理想的女儿。
我在嘉云一切都好,已经顺利入职了一家传媒公司。像你说的,我应该让別人看到我的才华。但是我遇到的所有人里,也只有你看得到我的才华。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信了。你还好吗?
星辰布满夜空的时候,我总会抬头看。因为我知道,十五个小时后,你也能看到我看过的这片星空。
一直挂念你的,小鱼。
……
乔知呈折好信件,放入盒子里。黑猫从他脚边蹭过,奶声奶气叫了一声。
诺大的客厅,每一样摆设都一尘不染。今天阿姨才来做了卫生,乔知呈赤脚行走,NEWENT 的胡桃木单人扶手椅,弧形优雅,皮革椅面上放着平板电脑和一盒还未开封的苹果新款手机。
他随意点开平板上的音乐,抓起桌上的香槟高脚杯,浅抿一口,走向落地窗。
四季云森本就建在山上,十二楼已是能俯瞰整个嘉云的视野。远处楼宅低平简陋,但灯火很有人情味。
今天的饮酒额度随着最后一口一饮而尽,乔知呈放下杯子,单手扯住衣服领口,将 Tshirt利落脱下,漆黑的发丝蓬翘起一些,男人的气息在空间徐徐扩散。
落地窗的倒映多出抹浓烈色彩,他的肩宽而笔直,结实的窄腹上肌群凸起。
那一双小臂的触感还很强烈。
乔知呈突然想再喝一点,但君子慎独,他克制住。伸手轻轻拂过窗面上一根细微的猫毛,几净明亮的玻璃印下一枚淡淡的指纹。
*
家附近的路庄曼晴再熟悉不过,这条巷子是死的,道士跑不掉。
“……还我手机!”
画面停得有些滑稽,一老一少两个人都撑着膝盖喘气,看上去有那么一丝同归于尽的壮烈,但楼上阿婆刚晒的老人衫还在滴水,这场景一点不荡气回肠。
老道士颤巍巍地撑起上半身,像是只剩半条命,“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在何处,但世上得失之事都是平衡的,有失必有得——”
“停!”庄曼晴不想听他念经:“讲白话!不是你偷的你干嘛跑!”
“偷?!”道士很激动:“万事讲究证据,你何曾见我拿了你的身外物?我好意为你指点,你居然把我当成无德无耻之人!”
“所以我问——你跑什么呢!”庄曼晴大脑一阵一阵发晕,面颊也不自觉开始充血。老道士比她恢复得快,很无辜地吹胡子瞪眼:“你表情这般可怖,谁见了不想逃!姑娘,别冤枉好人!”
这老头怎么看也有七十多岁了,说着话假牙几次差点滑落。
庄曼晴目光锁在他脸上,斟酌再三,平了喘息:“你真没拿?”
“千真万确!”道士瞅着旁边一根柱子,眼看就要撞上去以证清白,庄曼晴忙伸出尔康手:“我知道了!你别冲动!没拿就没拿……”她咽一口艰难的唾液:“那你一开始就别跑啊……”
本来她对那个透信的保安就没什么好感,这会儿看老道士据理力争,一下子也没底儿了,干脆蹲下来,捂着胸口平气。
老道士看了她一会儿,情不自禁走近两步:“我看你……”
庄曼晴忙按住自己的小包,白瓷般的皮肤染上红色:“你干嘛!我只是累了,照样文武双全啊!”
“我是看你面露红光,像是有好事将近!昨天给你点化了,今天良缘就找上门,你难道不该谢我?”
“好事?”庄曼晴气笑了:“你直接把我唯一值钱的东西点没了,我还要感谢你?”
“与那何干?你现在就在心中数三个数,所见第一个男子便是你的良缘。”
“爷爷,大仙,你其实是开婚介所的吧?”庄曼晴完全疲软下来,挥挥手:“行了,你快走吧,別人见了还以为我在碰瓷呢。”
老道士哼一声,左右看看:“宁可信其有!”说完,一步一顿地往巷子外走。
丢人丢到家,以前练舞连续几个钟头都还活力充沛,现在几百米短跑连个老头都比不上。
庄曼晴揉着胸口,缓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转身看到路上偶有经过的行人,脑子一下子短路,讷讷地看了会儿,鬼使神差闭上眼数了三个数字。
睁开,她的良缘是一个随风飘扬的雄性塑料袋?
庄曼晴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手里手机忽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