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话都温温柔柔
“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你没受伤吧?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些和客户私下往来的人!真没受伤吗?”
老板娘膝盖都出现了跪下的趋势,庄曼晴忙和她双手拉双手,摇头息事:“我没受伤,我没事。”
别说受伤,她连碰都没被碰到。
受伤的是乔知呈。
……大概是。
最后那一拳,庄曼晴吓得双眼紧闭,不知道乔知呈有没有躲过去。再睁开时,门口的几个保安和老板娘都同时喊出了“住手!”
此刻,乔知呈看上去安然无恙。至少身体是无恙的。如瓷如玉地站在一堆啤酒肚中间,拒绝交流的态度很明显。
带头闹事的男人捂着头,额角贴着一块血疤。他受伤的原因叫活该。受伤的过程是扬着啤酒瓶攻击时被乔知呈按住头用力甩开,刚好撞到旁边小弟扬起的棍子上。
接着就出现了他朝乔知呈还击的一拳。
庄曼晴十指绞成花,开了又收收了又开,默默用视线检查了乔知呈几个来回,除了他森然抿着的唇线,没有一丝情绪的线索。
老板娘着急地想找一个台阶下,她知道自己有些不规范的操作败露了,这会儿微微仰望着乔知呈,既有哀求也有担忧。
见事情已到尾声,乔知呈侧过身,全体人员关注着他动作,看见他把两张免费券放到了柜台上,不轻不重。但眼神却像把锐利的手术刀,逐一划过周围的人,随后落到庄曼晴身上,变成一缕触地即融的雪,轻抬下巴。
走的意思。
庄曼晴早已巴不得离开,冲老板娘微微颔首,小碎步很快移动到门口,身后的乔知呈速度缓慢,她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他。
见他过来了,庄曼晴以为两人会说点什么,但乔知呈还是微抿着唇线,在她身旁顿了半秒,而后领先她出了门。
户外一片清新的味道。
离开“醉温柔乡”的灯光范围,连最平凡不过的黑夜都朴素得亲切。庄曼晴深深吸入新鲜空气,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散。
乔知呈这才慢慢走拢。
看到他沉沉的脸色,庄曼晴主动认错:“对不起乔医生,事情闹成这样……”她认真地想,但好像也找不出自己大错特错的地方。抬眸小心地沾一眼男人,心虚和愧疚滚滚翻涌:“我不该非要进店的。”
乔知呈就这么看着她,唇角平直。他的身上总有天然的不动声色的威慑。
“……我不该盯着那个……”见他不出声,她再接再厉:“阿波罗——”
像是终于猜中了密码,乔知呈偏过头——庄曼晴住了口,视线跟着他转动,就见他对准旁边的草丛,轻啐了一口唾液。
乔知呈抬起手背沾嘴角,一抹淡淡的猩红在他白净的脸上划出刺眼的一笔。
“乔医生?!你受伤了?”
庄曼晴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不说?!”
乔知呈把视线降下,停在她小小的手掌上。她像个贪心的小孩,妄图包住他宽大的手腕。
他轻轻甩开。
而后,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庄曼晴,我之前怎么说的?”
话间,嘴角的淡红色无声而招摇。
“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乔知呈一字一顿,眼神缓慢地碾,凌厉而黑:“如果他的瓶子真的朝你砸下来怎么办?”
“……”
“嗯?”
“那……那真是太好了啊!”庄曼晴想也不想:“我这没什么大用的脑袋,给乔医生那么聪明的脑袋挡了一下,老天爷都会表扬我的!”
乔知呈合上眼皮,深吸一口气:“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庄曼晴一点就灵:“以后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了。”
“手给我。”
庄曼晴没转过弯:“手?”
乔知呈懒得再教她辨认手在哪里,直接两根手指捉住了她的脉搏,他指尖冰凉,像锐利的针头,庄曼晴从小打针都乖,默不作声,又紧张无比。
十秒钟,他放下。
“有没有不舒服?”
明白他是在给自己捉脉,庄曼晴摇头:“没有不舒服。”她安心地笑了一下:“我很舒服。”
“哪里舒服?”
“……”庄曼晴:“乔医生的手指像雪糕一样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他转过脸,好像又要啐一口什么。庄曼晴忙跟着看过去,由此错过了他勾起来一瞬间的嘴角。
再四目相对时,他又回到一副冷冰冰,下不为例的模样。
“走了。”
庄曼晴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我来开车吧?”
“你不累?”
是有一点……
庄曼晴闭了嘴,落后一步,跟着他的背影走。
很落阔的白色衬衫,质地偏硬,不适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