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的身影

类似的场景庄曼晴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是一个自主搭建的赛道，由轮胎垒成。赛道呈巨大的椭圆形，但顶端的通道收窄，大概那就是针锋的重要时刻，胜负在这个弯道之后见分晓。

比赛在晚上，这也是周围准备了篝火火把的原因。

有一点庄曼晴稍感庆幸，场地在京市有名的北海，她没见过海，再怎么无聊还能看海。

吃过午饭，乔知呈带庄曼晴去拿车。京市四环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被人盘下来当了改装基地。乔知呈的车是一台红色的跑车，他们到的时候一个花臂小伙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Lucas！”所有人都叫乔知呈 lucas.

寒暄之后，乔知呈进入车中，庄曼晴也跟着上了副驾。

这一次的副驾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座椅低矮，车内装饰简单，中控台上三个表盘一样的仪器。

“开慢一点……”庄曼晴预感到身下的车是一头猛兽，小心叮嘱。

不过她多虑了。乔知呈带她去赛场的路上开得很慢。

中途经过加油站，乔知呈下车加油。庄曼晴待在车内，看到各种人围过来举着手机拍照，她把身子缩下去，用手挡住脸。

再次出发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跟了上来。

停到红灯下，乔知呈把她那头的窗子滑下，庄曼晴一眼看到了黑车中的顾萧亭。

“yo，先去山上跑两圈？”

顾萧亭脸上架着黑色大墨镜，下半张脸俊邪恣意。他看到庄曼晴，用粤语打招呼：“装小姐，嗨！”

庄曼晴这一句听得懂，转过头去回他：“顾叔叔，嗨。”

顾萧亭的表情戏剧化僵了，一对眉头惊奇地抬起。

乔知呈笑出声音，把她的车窗滑上去。绿灯亮，两台车有意较量，都咆哮着一头冲出去。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庄曼晴紧闭双眼，几乎把安全带抓出褶皱。不过很快，车速慢了下来。庄曼晴眼皮掀开，首先看到黑车飞驰而过，顾萧亭大拇指朝下挑衅的画面一闪而过。

乔知呈点到即止，并不追。

“所以，”庄曼晴忍不住问：“如果要拿第一名，就要比他还快吗？”

“他？”乔知呈把这个字笑着读出来，旋过下巴，直视她：“你如果能睁眼看着我，我就能拿第一。”

*

以为是来围观学术类的比赛，庄曼晴的行李箱从内到外都彰显着文雅气息。

早上过场地的时候她已经瞠目结舌过了，在场的只要是女生全都穿着火辣，比基尼晃得眼花。

连那只雌性博美犬都比她更像女生。

庄曼晴没有其他选择，把长袖衬衫和直筒长裤穿在了身上。乔知呈提醒她沙地柔软，不适合穿带跟的鞋子，转头从自己行李箱扔来一双男士的运动拖鞋。庄曼晴尖叫：“我这一身配拖鞋？！你还要不要面子了？”

“啊。”乔知呈拖长调子：“你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女伴了？”

“……”不然呢？

开着车，见她惴惴不安，乔知呈耐心提议：“你要实在想打扮，我们就去商场买一套。”

“谁想打扮了。”庄曼晴抱起手臂：“我独树一帜也很好。”

到达场地，各种车队的旗帜已经树起来。满眼不同色块的人群，都有自己的一片根据地。

乔知呈的车队是红色，刚停好车已有人来接待。庄曼晴看到是个比基尼辣妹，默默松了领口的一枚扣子。

简单地露了个面，她觉得格格不入，跟乔知呈说一声去海边走走，乔知呈告诉她带手机，半小时后回来。

远离了喧闹，夜色在一步步的脚印中弥漫天际。

海浪的声音温和而广阔，庄曼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乔知呈的提醒是对的，带跟的鞋子让她真的变成了小美人鱼，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庄曼晴脱下鞋，把脚趾插入沙堆中。这种感觉很奇妙，沙子的表面还有暴晒一天的温度，但内部却是冰凉的。

她闭上眼，闻着海风夜风的味道，这一天明明也没干什么，可她觉得很累——于是这会儿放松得很舒服。

“庄老师。”旁边有人过来了。庄曼晴转过头，看见顾萧亭带笑的嘴角：“真是你？”

红色鲜亮，能衬乔知呈的白皮。

黑色却是沉暗，描在顾萧亭身上又让他带着痞气的俊脸多了一丝邪肆。

“干嘛。”庄曼晴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可笑，不想理人。顾萧亭又凑近两步，低头看她：“你真不是玩角色扮演？”

“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庄曼晴呵斥：“去后面罚站。”

顾萧亭抬动眉梢，细细端详她两秒后笑了一声，拿起电话拨通：“莉莉，过来一下。”

*

莉莉的化妆包堪比小叮当的魔术口袋。庄曼晴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包能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