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的录用人数,不过是有一百二十人,竞争可谓激烈。
主仆两个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刘牛回来,刘虎耐不住性子,一发狠跺了跺脚,就跑出小院去找哥哥查问具体情况了。
穆檀眉披上衣服,跟在后面喊了两声没拦住她,只能无奈的打了个喷嚏,任由小丫鬟跑远了。
岂料才过了三两分钟,忽然听到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穆檀眉定了定神,就戏谑地开口逗她:“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你这丫头,我说不让你去找,你偏要白劳累这一趟,怎么样?可是看到我的名次了?”
穆檀眉话音落下,没等到刘虎回话,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清清润润的回她。
“恭喜穆姑娘连中小三元,我如今也要自愧不如了。”
穆檀眉猛地抬起头来,视线准确地落在门外,果然看见司延槿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含笑地看着她,没打算进来。
穆檀眉低头一看,见他一身新衣,手中又捧着一包油纸包好的栗子饼,香喷喷的栗子味儿直往屋里钻。
恰好穆檀眉早饭还没吃,只喝了一肚子的药,闻了香气,顿时有些犯馋起来。
她笑了笑,走过去支起了窗,将司延槿请到屋中坐,见对面的少年人仍有一丝犹豫,穆檀眉莞尔一笑,“你还是进来吧,我也不是深宅闺秀,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何况这些日子你帮了我不止一次,我总不该怠慢了你。”
“你性子通透,我确实不应该拿寻常女子来标榜你。”司延槿歉然道,顿了顿才走了进来。
屋里穆檀眉沏了茶水,将桌上的栗子饼拿起来,就着茶先吃了几块,将口中满嘴的苦涩药味压了下去,整个人顿觉松快。
她看了司延槿两眼,突然问道:“其实我有一事,一直想要问你,当日你拿了一块蝠纹玉佩让我交给陆大人,而他的态度偏偏……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你跟他究竟有什么羁绊,为何会求到他的门上?”
她话未说全,就见对面的人脸色有些难看。
司延槿眸色隐隐转冷,带了些漫不经心道:“陆大人于你有养育之恩,有些话我不便说,如若说了……就是冒犯。”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穆檀眉张了张嘴,心里一瞬间涌现了许多猜测,最后仅留下一个念头,司解元好大的胆啊。
他这副一提起陆顶云,就摆张冷脸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跟陆顶云有仇有怨。
而她在外界看来,毕竟算是陆顶云的女儿……
穆檀眉微微扬眉,“你就不怕我去通风报信?”
“如果穆姑娘需要演上一场父慈子孝,那尽管拿在下去邀功就是了。”司延槿平静的说完,垂眸将她吃剩的茶,并桌上零星的碎屑收拾了。
穆檀眉顿时闭了嘴,比起碰冷钉子,她还是拿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没办法。
她不尴不尬地挪开眼,有心粉饰一句,又觉得没有意思,干脆摊了牌。
“我姓穆,给陆家尽孝的份儿,倒是轮不到我了。”
那边自觉洗茶盏的少年人身形一顿,眼底好似笑了笑,“穆姑娘对我就没疑问?”
他又换上了从前的称呼,显然提及陆顶云的事,让他感到了不快。
穆檀眉不管他如何在一瞬间故作生分,百无聊赖的含笑问他:“疑问没有,不过你我认识许久,我对你还不太明白。”
他手上动作一停,又听小姑娘随意地道:“你秋闱在青州府,也是海右人士?”
司延槿抹净了手,走过来仍旧在她对面坐下,眼神平静地点头应了是,继而又摇摇头。
“我如今的籍贯确实在海右,可我幼时,是扬州人。”
那便是改换过身份。
“难怪你没有海右口音。”穆檀眉没太意外,不禁问:“那想来,是你家中长辈与陆家有过渊源?”
司延槿一双眼睛不起波澜,“陆顶云任金山关同知时,家父曾是他的副官。”
竟是金山关?
穆檀眉眼皮跳了跳,不料他上来就如此坦诚,索性笑道:“金山关一役,已经过去十余年,不知令尊如今官拜几许?”
司延槿闻言盯了她片刻,忽地弯了弯嘴角,语气淡淡。
“去岁秋闱,穆姑娘分管考子籍信,想必知道我家并非官宦。”
穆檀眉难得被人拆穿,罕然觉出两分窘迫来,她确实看过他的印信,上面明明白白记着司延槿的出身籍贯。
就是本本分分的耕读人家,最平凡不过的苦出身。
跟什么江南官宦子弟,八字扯不出一撇。
就是不知道当年在司延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逼得他流离失所,改头换面。
不过既然与当年九边和金山关的叛乱有关,想来该是些祸及满门的腌臜事。
兵乱之下,岂非一门一户可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