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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音被八人抬着,越过篝火群,向西行二百米,来到蜿蜒的河边,河面上升起薄雾,随即,身披嫁衣的女子浮出水面,,踏着轻快的步伐拂过水面而来,向他伸出手。
这是他第三次重演这个剧情了。这个村庄其实是墓群,围着篝火欢唱的村民应是死魂。而这个身披嫁衣的女鬼,属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第一次进村他直接开门见山,等神志清醒时人已被逐出村外。第二次他决定以静制动,但这群人总能挑中他做那劳什子新郎,想抓住女鬼问个究竟,然而整个村落的画面都开始扭曲,最后落得同样的结果。
这一次他好戏演到底,任由他们整弄自己,再次顺利引女鬼出面,却没想到在人群中见到张离。被一群死魂牵着跳舞的修士似乎认出自己又似乎没认出,看着眼神迷离得很,他懒得管,能被这种低级障眼法困住就别说自己是张氏族人了。
与此同时,张离亦察觉到雨轻音,随人流一同跟在八抬大轿后边走边唱。
河上浮现出鬼气,张离提起警惕,眼见着雨轻音毫无反抗的被那女鬼牵引至身侧,随即在空中漂浮。水面晕开漩涡,女鬼牵着红绸的一端,微微轻扯,雨轻音跟着下沉。
张离不能再坐以待毙,一跃而起,直奔水中,一剑斩断两人相牵的红绸,在失去意识的刹那,似乎听到雨轻音在骂人。
神识回转,两人站在无忧村界牌外,面面相觑。
雨轻音率先开口:“最怕就是你这一着,没看到我在水上疯狂给你使眼色?!三次了,已经失败三次了,啊!”少年人沉不住气,仰天长啸。
张离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我天生视弱,不能视物。”
哀嚎声戛然而止,玄衣少年内心:我真该死!
小心翼翼瞟了瞟道士的眼睛,雨轻音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难怪他总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情,原来是真看不到人。
“额,那岂不是很不方便?”说完抿了抿嘴,这是要往尬了聊?他在心中扇了自己两嘴巴子。
张离毫不在意被冒犯,轻笑两声:“幼时便闭眼训练,已经习惯了,况且我嗅觉灵敏,能分辨出不同人。”
“这个村落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的三次是什么?”
雨轻音立马正色,表情凝重不少:“我原以为这阵中只有之前那妖魔,从阵眼传送到此处后,察觉到此处诡异,遂进入一探。”
“这个村落的村民与那女鬼应是一伙的,但他们身上的气息似乎有略微不同,那女鬼执著于将我往水下引,不知目的为何。想与其交谈,几次都被其逃脱,就像方才一般,等回过神来人已被传送出来。”
“这个小村落也是一方小阵,”张离总结道,“可是鬼怎么会结阵?这里也并无魔气侵扰迹象。”
“想将事情捋清,只能再闯一次无忧村,”雨轻音想想就头疼,“还有一点,每次重进都会进入幻境,且陷入程度更深。这次再失败,就直接原地折剑,给这女鬼做新郎得了。”
张离还好,反正他什么也看不清,能更快从幻境中清醒,只是苦了他,这次不知会从什么时候开始演起。
睁开眼时,雨轻音正躺在一块大石上,这是剑宗落雨阁后山,他有一瞬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温柔的声线将他拉回现实:“灵秀剑谱修可有突破?”
女子从山下而来,她明明可一剑穿山河,可一瞬移千里,但偏偏爱闲庭信步,爱像凡人一般用五感体验世间万物,她便是自己的师父,剑宗灵秀仙子杜若愚。
“剑谱可倒背如流,剑招可舞出花来,但空有其形,威力是一点使不出,”雨轻音满脸郁闷,“为什么呢?每天练也没有突破。”
“剑随意动,光靠死记硬背可不能领会剑法精髓,你需要去体悟每一层剑意,”杜若愚双手抱臂道,“灵秀剑法因情而动,你在这方面,的确欠缺些历练,感悟人间世情冷暖,对提升灵秀剑法有大助益。”
师父说了许多,交代完便遣他下山。什么学会释放自己的感情,什么感悟人间世情百态,说的高深莫测。
来到人间后雨轻音一如既往的斩妖除魔,师父说的释放感情,他不知道怎么释放,也没释放对象,更觉得没必要。
不过,在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他临危受命,救下一个受过刺激的小女孩,并将其带回剑宗。
她很安静,眼神呆呆地望着远处,整天整天不说话。
师父怕她出问题,于是又交代他一个任务,带她熟悉剑宗,教习她最基础的功法。
这个小女孩很乖,虽不说话,但什么都听他的,他说话时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生怕漏一个字。
他带她去看了峰顶的大雪,那里的雪花有手掌大,惹得她第一次惊呼。
他们还去极北之渊看极光,去百艳谷看蝴蝶和千年兰,去竹海听风声,在雪中煮茶。
宗门中有人说她是废柴,入门三个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