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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生灵?生而为何?
“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凡人罢了,仙魔之争,罪延人间,鲜血为河、白骨成山,能使你快乐吗?”
眼中似染上寒霜,高仁慧嘴角依然勾着,却毫无笑意:“不装了?这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胡岚跪在地上,血染红了衣裙也毫不在意,仰头看天,体内禁制开始反噬,浑身如电击,一丝洇红从嘴角溢出,整个人的力气被抽空,合眼之前,倒入恶魔的怀抱。
折返途中,树林旁两人的神情不受控的跃入脑海,张弦陡然停住脚步。
不对劲,那个少女的神情分明对她忌惮得很,不止限于眼熟。还有那个妇人,眼中的渴望充满绝望,若只是普通凡人,怎么会一眼认出她修士的身份?还有她俩姿势,虽同骑一马,但少女双手被捆着,这俩人不是同伴。
越想越怪异,她立马回转,使用神速符赶到方才相遇的地方,环境没有变化,周围也没有人的气息。
双手合十,蓝色法印从掌心生出,张弦托臂向上释放,光印四散,一炷香之后,灵视回聚,方圆二十里的活物均在脑海中显形,没有她们。
是已经离开了吗?
会不会是自己多疑了?
心中生出莫名的不安,张弦还是决定先回军营。
大帐中,王硕明冷着脸,六名副将或沉默不语、或怒火中烧、或惶惑不安。雨轻音和章丘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一旁躺着白布遮盖的何毕。
“我早说他们是敌军卧底,若您昨天将他们就地处决,军师何至于落得被人虐杀的下场!”刘乾气愤的用拐杵地。
“说不定夜袭也是他们与王城军一早设计好的,不然他们怎知我们粮草方位?”
“我们兄弟被伤了几十个,这小白脸还一个劲劝您投降,其心昭然若揭啊!”
“还有那个妖女,昨夜也不知去了何处,说不定正在给敌军送情报。”
一切变故还要从今晨说起。
章丘试了一晚上才能确定施术的媒介是血,花了接近两个时辰,将将要破解开,何毕口中涌出大股鲜血,他本人此时才惊觉到什么,拼命在床单上划了两横就咽了气。
更巧合的是,雨轻音和章丘还沉浸在震惊中,刘乾已掀帘进来,看到床上的惨状。
何毕四肢都被红绳绑着,额头丰灵穴上还扎着三根银针,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误解,其实这只是施术媒介。更别提他口中的鲜血喷了满床,画面属实不能直视。
何毕自从加入起义军来,一直为他们充当指路灯的作用,每次在重大关头都能提供致胜策略,不知不觉中取得起义军的信任,尤其是主将们,对其越发依赖。
本来这两日王硕明心情就烦闷,本想着等军师醒来再细细询策,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军师竟正遭受如此折磨。
“将军,现在说什么你定也不会信我了,但音确是为起义军好,”雨轻音坐起身,“我不想说些挑拨离间的言辞来让军中兄弟相互猜疑,但您应能感知到最近发生的事并不寻常,我们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只是受箭伤却一睡不醒的将士们、王都一夜消退的洪水、还有我们的伙伴当场演示的法术。”
“修真界向来与凡间互不干涉、并有意保持距离,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们绝不会在你们面前自曝身份,你们可以怀疑我们的来历与动机,但只需信任一点,我们的目的是让你们全部安然无恙。”
“一派胡言!”刘乾提起拐杖朝雨轻音刺,被对方轻松躲过,自己却摔了个踉跄,“谁受了伤不会昏迷几天?洪水退去只是自然天象,至于那个什么仙术,也只是你们计划好的障眼法吧。”
“唉。”雨轻音真想一掌让这个聒噪又愚蠢的人永远闭嘴,他咬咬牙。
青玄让他稳住军中局势,他无能,稳不住,也不想再忍,拳头松了又紧,最终还是蓄力将捆绑全身的绳索震断,惊得帐中将士不约而同后退半步。
章丘侧头看了看,也施术将束缚割开。他素来讨厌凡人,一个愚蠢无知又自以为是的族落。他也佩服雨轻音竟能忍这么久,换做他早就教训这群蠢猪了。
“你们在做什么?”张弦出现在帐帘处,瞟了眼地上的情况,猜了个大概。
她不得不感叹这个组织的细心缜密,在施术之初便没想着留活口,解咒时便是丧命时。
“还记得你昨日的承诺吗?”王硕明看向这个女子。
当然记得,这一次她似乎也高估自己了,对方干净得抓不到任何把柄。
“是,但我还是请求您,为了那些中术的将士们,让我们入城求和,若您拒绝我也不强求,我们自行离开。但这俩人,你伤不得,这不是请求。”
“笑话,一次又一次辜负将军的信任,竟还脸再提要求,”有人嘲讽道,“到时骗我们和战,然后引我们进城来个瓮中捉鳖?”
王硕明一直沉默不语,盯着她,似在确定什么,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