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坠玉之事,涉及两个宗门,加之事情过去太久,合欢宗与璇玑宫还有好些细节要一一查问,升云宗则作为见证人,与其余两派一齐处理此事。
三日后,就传出坠玉被废灵核,终身囚禁于合欢宗冰牢的消息。
璇玑宫宫主练非雪收到姜长老传回的消息后长叹一声,嘱咐她惩治凶手的同时,灵脉血一事也不要再提,务必要备好祭品向已逝的江云公开致歉,隐有昭告天下,为江云洗冤之意。
可江云虽洗去兰殊中毒的冤屈,但她打破太清结界,本质上还是罪人,练非雪避世已久,本不必如此,但她曾与江云有少少交情,如此做,也是有愧疚的成分在里面。
消息发出后,各宗有惊有叹,至于谁是真的惊讶,谁是真的叹息,就另当别论了。
“傅代宗主,虽与我无关,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您到底是如何知晓坠玉是真凶的。”
开云室内,花铃坐在下首,背靠屏风,一边把玩折扇一边问上首的傅明知。
她对坠玉怀疑已久,可没有证据之下实在无法妄自定论,傅明知非合欢宗之人,对坠玉认知甚浅,也并未对当年之事表露出多大兴趣,怎么就突然如此坚决地确定坠玉是真凶?
花铃当初不说,是想尽快为江云洗冤,如今事毕,她也想好好问问。
然傅明知油盐不进,只道:“花铃宗主愿意淌这浑水,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而我也是为了这同一人。”
所以,还何必多问。
“傅代宗主不愿说?”
“不愿说,也没必要说,说了,对花铃宗主更无好处。”
花铃停下动作,“看你这反应,想必她身后还有别人。”她哼笑一声,道:“地藏之毒罕见,坠玉一口咬定地藏之毒是自己数百年前去妖界历练时无意所得,我是不信的。”
傅明知神色淡淡,“宗主睿智。”
她平等地厌烦每个冰块脸。
花铃捏住扇柄,语气不善,却不再追问:“那我要的东西,你可愿意给我了?”
傅明知:“我已经给过回答了。”
虽是意料之中,花铃却仍惊叹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可她也不气了,只慢悠悠嘲讽道:“你也真是厚脸皮,那本就属于我合欢宗,你是升云宗代宗主不假,可除了这个身份,你还有什么资格霸占它?”
傅明知不语,清霜长睫无波无动。
“你能打发的走我,但未必能打发走那妖族的小族长。”
花铃站起来,虽处于下位,下颌轻抬间流露出几分居高临下,多情美眸一眨,笑意全消。
“一个卧龙,一个凤雏,怕是之后好戏不断啊,我可不能不看。”
“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风动樱落,香暖缠绵。
风钰第十四次表达完对文曲斋作者胡编乱造的唾弃,抓着江云就要听感想。
江云嘴上嗯嗯啊啊的敷衍他,脑子想着傅明知这两天的异常。
傅明知这两天对她态度好的出奇,如覆霜雪的面上渐渐升温,露出温凉的玉质品格,不说对她嘘寒问暖,却也差不了多少,什么天冷加衣,喉干递茶,就连昨日她起迟误了点卯,他也一点都不气。
代宗主只是站在樱林下,静静等着自己睡迟的弟子走过来,淡色的眼睛似天上日轮的光圈,带着柔暖,将她整个罩进眼里。
在等弟子,在等缓缓走来的光,仿佛这一刻只是这一刻,脱离时间与历史之外,只有满满的期待与欣喜。
江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哪怕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走到他三步外的距离停下,他又忽然抬手,试图拂去落在她衣襟上的花瓣。
日光熹微,粉光弥漫,干净愉快地像是一幅画。
而弟子仿佛被火烧似的一错身,他的手落了空,整幅画瞬间失了颜色。
傅明知手在半空停了一会儿,没生气没尴尬,若无其事地放下来,再用比之初见温和的多的语气叙述接下来要讲的内容。
江云……江云……是真的受不了。
她不仅烦躁,而且疑惑,傅明知如今几乎整日和她黏在一起,不得不天天看他那张脸,看杀自己的人的那张脸,她不烦躁才怪。
疑惑,是傅明知既然怀疑她就是江云,为什么要这么温和地对她?难不成是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取她的灵脉血是错误的,所以才生出几分愧疚?
“哈……”
玄情似乎在几天前被气到了,这几天一直自闭,没出现在江云识海里,倒省了不少事。
“小师妹,你叹什么气啊?”风钰撑着下巴看她,双眼澄澈如琉璃,“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是对的,那群文曲斋修士真没职业道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写!还自称知道内情。”
“我呸!”
江云嘴里含着颗酸甜的话梅糖,敷衍他,“确实,我也这么觉得,师兄今后可以少看些话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