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失心种大军来袭，倒计时第九天。

荀芳早起后习惯去水池喝点水，她前两天为了争分夺秒，每天都只吃一顿饭，但是早上喝了灵池里的水，就能精神一整天。

池水很清澈，她弯下身子去舀水时，发现有点不对劲，水底似乎有一抹绿意。

“当当当！”一株绿油油的植物破水而出，它生着尖椭圆形的叶片，枝干间垂着未绽放的白色花骨朵，小灯泡似的。

荀芳从前在福利院时就负责打理公共菜园，所以她很快认出这是辣椒苗。

“是我，你的小辣椒来咯~”

辣椒苗抖落叶片上的水，迈动灵活的根系上了岸。

“作为菜园里长得最快的小辣椒，我的朋友们要我来提醒你，你该给它们浇水啦！”

起猛了，居然听见辣椒苗在说话。

荀芳还没从辣椒苗会说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然后又发现了辣椒苗会走路这个事实。

“哦哦。”她胡乱应道，拿着葫芦瓢出门了。

洞外的景象深深震撼到她，她贪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变得急促。

小腿高的玉米苗舒展着颀长的叶子，土豆叶片宽阔覆满了菜垄，豆角的茎叶攀援上竹架，向日葵长出了稚嫩的圆盘，竹笋破土而出窜得飞快……

见到她，植物们齐齐挥动叶片跟她打招呼。

“人来了人来了~”

“水，我们要多多的水。”

荀芳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瓢一瓢往外送，蕴含灵性的池水洒在它们身上，这些植物又肉眼可见地长了一截。

那些被浇灌过的植物从土地里释放出自己的根须，溜达着跑进山洞，用自己的叶片托着水珠来浇菜园。

荀芳压力骤减，后来植物们基本都能脱离土地自由活动，她彻底解放双手。

“我怎么感觉这数量比预计的要多？”看着热热闹闹的院子，她心头升起一丝疑惑。

“还会更多啦。”大橘打着哈欠从她面前路过，轻盈地跃到墙头上，“它们长成后可以不断复制自身。”

“先别管它们了，你先看看这个。”大橘用尾巴点了点围墙外面。

荀芳借力扒在竹围墙上，探头朝外看去。

缓坡下面又聚集了成群结队的失心种，数量甚至比她清理前还多。看来一夜过去，又有不少失心种从河床爬了上来。

“我去清场。”尽管失心种源源不断，根本杀不完，但是在最终战役来临前，她还是要为己方阵营争取一个安定的环境。

“当心哦，我在远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大橘警告道。

荀芳心下一紧，危险的气息，难道是B级失心种要来了？

她提着工兵铲杀入坡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质较前两天又强了一个台阶，现在的她哪怕是被数十只失心种围攻也能游刃有余。

有一次，失心种的指甲险险划过她的胳膊，居然只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子，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而她现在杀起失心种就像切瓜砍菜那么简单，被失心种围拢时，她抬起兵工铲炫了一圈，几颗狰狞的脑袋就齐刷刷地飞了出去。

她一路清理到河边，今天河底已经铺满了一层失心种，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漆黑、不详，叫人看着都透不过气来。

身后的灵山屹立不改，等待着一场生机，或是毁灭。

夜里，荀芳坐在火堆旁捣鼓自己的袖珍收音机，自打进了灵山，她就再也收不到来自外界的讯息。

幼灵们真的很爱凑热闹，哪怕植物天性惧火，它们还是好奇地围在荀芳不远处，叽叽喳喳聊作一团。

“人，你看起来好孤单。”

“你的家人呢？”

它们的问题永远很多，哪怕不理会它们，这些幼灵也会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

“我有一个姐姐。”摆弄半天，收音机还是半点声响也没有，荀芳只能重新把它收起来，找了块石头磨起了工兵铲。

每天超负荷清理失心种，她还没累倒，工兵铲倒是有了卷刃的迹象。

“姐姐嘛~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姐姐！”

"你怎么不和你姐姐一起……好吵好吵！"

“啊啊啊受不了了。”

钢铁与石头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植物们齐刷刷往后退，向日葵用叶片捂住自己还未成熟的圆盘脑袋，发出了尖叫。

荀芳三下五除二磨好了工兵铲，若无其事地放在一边。

"我们失散了，我一直在找她。"

“欸？你没说实话？”小辣椒一激动，枝叶间的白色花骨朵一下子炸开，变成了多瓣黄蕊小花。

荀芳顿了顿，“骗你们干嘛？”

植物们窃窃私语起来，它们对自然里生命体的状态非常敏感，刚才有一瞬间这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