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

十八、控诉

江晏之梗着脖子凶道：“看什么看，都下去。”

小厮丫鬟没动，纷纷看向邵月如。

“爷叫你们下去，谁是你们主子？”

“我。”邵月如见他哭好了，想起他做的混账事，脸又冷下来，“郎君有所不知，祖母已经下了吩咐，往后家里一切都由我统管，他们都得听我的。”

江晏之心猜邵月如要收拾他，加上心里的愧疚，不自然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大公子何其英明神武。”

她把脸一横，“来人，把大公子给我按住。”

邵月如带的都是江敬回为了收拾江晏之找来的练家子，江晏之迅速被按住，一脸惊恐：“你说了不关我的！”

邵月如抬起眼皮看了眼江晏之身后暗沉沉的暗室，嘴角挑起一个讥笑的弧度，“原来咱们英明神武的江大公子怕黑啊，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把他给我关进去！”

不让他也知道怕一怕，难出心里那口恶气。

“别，别关我，邵月如，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怎么罚都行，只求你别再把我关进里头。”江晏之慌得声音都是颤抖的。

“把大公子关……”

“邵月如——”

邵月如正要下命令，江晏之急急喊出来，央求她，看到他脸色都被吓灰了，嘴唇也变成紫色，一张俊脸被吓得不成样子，邵月如心里哼了一声，“丢进祠堂，关起来。”

江晏之松了一口气，软成一摊烂泥，被下人架着丢进祠堂。

底下人着意手上力气，但丢到地上那一瞬还是让他疼得抽凉气，下人歉疚道：“大公子得罪了，眼下府上是少夫人当家，咱们身契都捏在少夫人手上，也只能听吩咐办差。”

江晏之忍着疼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省得再被看笑话，打从上回祖母告诉他娶邵月如回来就是为了帮着管家起他就知道这家早晚落在她手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可真能干，短短几天功夫就把府上人紧紧攥在手里。

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祠堂的门又被打开，下人抬了张书案进来，上面笔墨纸砚齐备，江晏之眼睛都瞪直了，“这是要干什么？”

邵月如这是狠心要折磨他吗？

耘春指挥下人把东西放好出去，一本正经对江晏之道：“回大公子话，少夫人说了，老夫人娶她进门就是为了敦促大公子上进，她既和大公子过不到一块儿去，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得应下老夫人派的差事。请大公子先抄几本书，抄不完不准吃饭，何时抄完何时出祠堂。”

江晏之深深吐纳一口气，“你叫什么？”

耘春一丝不苟回话：“奴婢耘春，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贴身伺候小姐。”

“那个……耘春姑娘，你家小姐不是定了今日回门吗？我得陪她去呀。”

他不提回门还好，一提回门耘春脸色更加难看，都掩盖不住眼睛里的怒火，冷哼道：“托大公子的福，小姐的回门礼一拖再拖，我们夫人要知道小姐受的委屈，当初拼死也不会让小姐嫁进你们江家。”

江晏之讪讪闭嘴无话可说，耘春又道：“大公子还是尽快抄吧，抄完才有饭吃。”

耘春哼了一声，怒气冲冲把门关上，江晏之看了看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再看了看列祖列宗的灵位，祖宗灵前供奉的瓜果点心都被收走了！

他把目光投向紧紧关闭的门窗，邵月如她好狠！

说好的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呢？

江晏之抗拒地在地上坐了半天，肚子咕噜一阵叫唤，他从昨天晚上就没吃好，拖到现在已经饿了，磨蹭了半天叫门让人送点吃的过来，没有人理他之后，认命地挪到书案边，摊开纸张舐笔，瞥了一眼书案上高高垒起的几本书，手上一抖，豆大的墨汁砸在浅缃色宣纸上。

邵月如这是要弄死他！

他不可能抄完的，绝不可能，这么多书，抄它个昏天黑地他也抄不完。

江晏之撂下笔一瘸一拐挪到门边拍门：“邵月如，邵月如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守门的小厮听到江晏之在里面叫唤，跑去禀报邵月如，邵月如过来，站在门口平静地问：“郎君有何差遣？”

江晏之在里面道：“你先把门打开，我和你说几句话，我保证不跑。”

“郎君的嗓子还能被这门窗堵着？”

“你这人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江晏之道，“要不你进来，你进来我们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郎君要没别的事，妾还有得忙。”

听到邵月如要走，江晏之忙道：“别别别，隔着门也能说。邵月如，这些书太多了，抄不完的，能不能减轻一点。”

“不能。”

“我抄不完的。”江晏之着急道，“抄完这些我都要饿死了，或者能不能让我先吃点东西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