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凛冬已至
身的红色长裙,裹着长至脚踝的皮草大衣,坐在院子里喝酒。
她一边喝,一边在屋檐下用Avance音响放着歌,放着莎拉布莱曼和安德烈波切利合唱的Time to Say Goodbye。丹麦的顶级音响为她提供了最震撼的共鸣效果。就像这数十亿的资产为她提供了最奢华的生活,最刺激的人生。
她一边喝酒,一边笑,笑得肝肠寸断,五脏六腑纠结在一起,疼得锥心刺骨。
她知道这样的放肆之后,Avance的音响会坏,Valentino的裙子会变形,Yves Salomon的大衣会受潮。这都是很好很好的东西,这都是很贵很贵的东西,但她忽然在今天就不在乎了。毁了就毁了。
就像哪怕她的人生,如花般绽放,如火般燃烧的人生,即将万劫不复,灰飞烟灭,她也不在乎了。
而在她放肆地挥霍着自己的身体,以及金钱的时候,这栋豪华的别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持续不断的门铃声,让淮生不得不去开门,她真的很不耐烦,但还是爬起来,也没理自己像一个疯子一样的装束,去给来人开了门。
她一身红装,长发披散,不着浓妆,仿佛新婚之夜死于非命的鬼新娘;而来人,拎着一瓶多年窖藏的红酒,穿着轻薄而又柔软的一身白色的Loro Piana开司米羊绒套装,头发松松地挽起一个发髻。
看到淮生来开门,她温柔地笑一笑,放下了所有的锋利和戒备:“小寇总,让我进去呗。”
淮生却立时清醒起来,提上自己平时冷静果断的声音:“原来是厉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外面冷,进来吧。”
厉昆仑来了,淮生也不能像之前一样歇斯底里地发泄,她只得端起平日拘谨的模样,给厉昆仑斟了一杯茶:“雪日赶路不易,厉总喝杯松针驱驱寒吧。”
厉昆仑接过淮生递过来的青瓷杯:“你不问问我来干什么吗?”
淮生自顾自地斟茶,闻言一笑:“总不至于,来找我喝酒庆功吧。”
厉昆仑舒然一笑:“不是,我是突发奇想,想找故人的亲人,忆故人。”
淮生心中“咯噔”一下,试探着问:“厉总和我妈妈是旧相识?”
厉昆仑放下茶盏,平平正正地正视着淮生,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摩挲着她的面孔:“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不过,你比二十多岁的她要狠,狠多了。”
淮生听厉昆仑提起寇双倩,心中虽然因为妈妈的名字而有些动容,却也难掩奇怪:“厉总,和我妈妈,有什么故交渊源吗?”
厉昆仑抿一口茶:“这个,说来话长,但真要概括,也短。”
淮生看着她,她的眼神渺渺,像是望着很远的地方,看着很久的故事,像是在说真话,也像是再说醉话,“其实我很钦佩她,她比我厉害多了。”
她放下茶杯,脸上有一种凄凉与真诚混杂在一起的,诡异的温柔:“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所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