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收了人家两百万呢！】

“两百万？我没收啊。”易朵朵表示很无辜，“那是节目组收的，我发誓，我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

对面的施晟林也想不到易朵朵竟然没能认出他来。

他见易朵朵从坐下就开始魂不守舍，于是问道：“怎么了？”

易朵朵盯着他的眼睛，坦诚问道：“你这是在撩我吗？”

施晟林也很坦诚：“是的。”

易朵朵扼腕：“你这也太老套了，就这，能追到谁？”

中二少年施晟林（十七岁版）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哦？那你有什么高招？”

易朵朵摇头：“没有。”

施晟林取出又一张两千金券拍在桌面上。

易朵朵：“……可以有。”

易朵朵抬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道：“或许应该先聊点大家都感兴趣的？”

施晟林抬了抬手，示意易朵朵先请。

易朵朵想了想，道：“你喜欢海鸥吗？”

她指了指落在铁艺栏杆上的海鸥，笑道：“我之前在E城上大学，那里也有很多海鸥，书不能放在露天的地方，否则一定会被它们撕坏的。”

施晟林：“哦，我没上过大学。”

易朵朵：你演我呢？？有钱人？？？

施晟林继续说道：“我双亲亡故后，十四岁就被迫进公司学做生意，所有的课程都只能在晚上请老师回来教。”

易朵朵：这个故事有点耳熟，我仿佛在哪里听过？

施晟林说着说着，觉得自己似乎在卖惨。他不习惯、更不喜欢别人的同情，于是，他嗤笑一声，转了话题：“然后，我十五岁就主导了集团并购，把那些认为我好欺负的人打得丢盔弃甲，十七岁彻底站稳脚跟。”

“很厉害。”易朵朵真心夸赞道。

这大约是施晟林第一次听见她如此直白而坦诚的夸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又将话题交给易朵朵：“你上完大学之后呢？”

“之后？”易朵朵笑容有些淡了，眼神飘向了远方，“上完大学之后……”

话在舌齿之间半晌，易朵朵长长叹息后，才轻声开口：“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在许多城市之间四处奔走，就为了能够体面地活下去。”

“抱歉。”

易朵朵笑道：“没什么好抱歉，看来我并没有选到什么好话题。”

歇息够了，落在船上的海鸥又重新投入天空的怀抱。

快夜里十点了，这天还是该死地蓝着。

假面舞会人人都戴了面具，易朵朵却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也更加脆弱。

在父母故去后，她像彻底断绝了与这个世界的脐带，再得不到庇护。无论是不得不远离故土去异国考察，还是一次次的任务——她所求不过是活下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呢？

施晟林看出她的落寞，他似乎记得易朵朵家庭关系还不错，于是问道：“那我们来聊一聊家人？”

易朵朵不愿意聊自己的父母，于是道：“我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哥哥，你呢？”

施晟林：“我有一个以当纨绔为终身职业目标的爷爷，一个绿茶成精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和一堆随时想抢家产的叔叔。”

嚯，这混乱的家族关系，您直接报身份证号得了。

易朵朵：“系统！对面是施晟林，对不对！”

系统：【你终于发现了呀……】

发现对面是施晟林后，易朵朵不由得冷笑，十七岁小屁孩，竟然还想撩姐姐我？看姐姐给你点教训。

易朵朵一扫之前的悲伤气氛，道：“其实我认为，这些手段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她俯身靠近施晟林，近得似乎能嗅到他身上干燥的木质香水味道，“要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施晟林想躲开，但却如同被魔鬼所诱惑一般，他透过繁复的珍珠与黄金的装饰，看着那双似乎藏了星星的眼睛，色授魂与。

他喃喃问：“说出什么？”

“说——”易朵朵拖长了音调，“我爱你。”

该死的天，为什么还是一片湛蓝。

在湛湛青天下，似乎什么虚情假意的情话都变得清白，连暧昧也变得光明正大，带了指天誓日、海誓山盟的意味。

海鸥扑腾着越过甲板，自由啊，纯洁啊。

它们发出“啊啊”的声音，有人挥手去驱逐，嫌它们太聒噪。

施晟林依旧看着她的眼睛，那双藏了万千星河的眼睛似乎也将他的灵魂纳入其中。他听不到海鸥的抱怨，天地万物于此刻寂静，只有他的心跳在响，如擂鼓。

然后他听见胸腔里另一个声音，似乎是他，更成熟的他。

他说：“别相信，她只是个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