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苑
庆南承和马车外的延吉都被她的话逗笑了,王端端偏着脑袋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说的,他们也认可,所以才笑的吧,于是也跟着傻呵呵地笑起来。
王端端注意到庆南承的右手包着纱布,依稀可见血色,便问:“您这,可是又......”又遇刺了?
庆南承倒是无甚在意,道:“不小心被茶杯划破了。”
“这样哦”,便又寻不出合适的话头。
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此前尼莫姑姑给的金疮药,递给庆南承,说:“这伤药效果很好的,我前不久的腿伤用了它没几个日头就结痂了。喏,给您用。”
这瓶药王端端自己都没怎么舍得用几次,待伤口些微好转便换了草药敷。
她想留着北上的路上用,或者万一再再遇到个什么意外,阿翊受点伤也好救急。
宝蓝色的瓷器瓶,从包袱里拿出来还带着些许温度。
庆南承接过,眼光浅浅地扫过王端端的腿,像是能看到布料下的斑驳伤痕般,客气地道了谢。
许是因为庆南承长得好看吧,道句谢竟让王端端原本的那点不舍也都散没了。
马车在百贺楼后门外停下,王端端跳下马车,道了谢,抓住最后的机会问延吉:“延吉大叔”,她在马车上听到庆南承叫他延吉,“您家住哪里呀?您收徒弟吗?我可以跟你学功夫吗?”
连连问道,不肯错过这次机会。
在杳庵郡的几个月里,王端端明白了一点,光攒钱还不够,还得学一些防身之术,不然有了钱也不一定还有命继续北上。
延吉礼貌地拒绝了她,说:“王姑娘,我不曾有收徒的打算,而且平日公务繁忙,也并无闲时。”
王端端有些失望,但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见车上的庆南承催促着离开,“延吉,回司南苑”。
延吉客气地告别后跳上马车,疾驰而去。
司南苑是庆南承杳庵郡的私邸,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在杳庵郡的官衔是郡守,便也不可再设公子府。
“司南苑啊”,王端端默默记下,回了百贺楼。
延吉驾驶着马车在一所极其普通的民房前停下,民房里面走出来一位百姓打扮的男子接过延吉的马鞭,将马车牵走。
左右无人注意,庆南承和延吉迅速地闪进屋内,这里也是庆南承在杳庵郡的暗桩之一。都是在到达杳庵郡之前便已安排人以普通商户身份购入的。而此处,因为挨着司南苑,便又悄悄地挖了一条密道,方便他们避开所有人悄悄出入。
庆南承和延吉在密道里换上了与身份匹配的服饰,等再出现,便已是那司南苑里身份金贵的主子和随从。
密道里,庆南承突兀地问了一句:“延吉,你自小跟着我母妃长大,按辈分,我也该叫你一声叔了吧。”
延吉对于庆南承突然地提起有些意外和惶恐,便说:“公子是主,属下不敢逾越”,庆南承笑过,并未再多说其他。
王端端回到百贺楼的时间比计划里晚了,桑枝悄悄给她留了门,在李德来询问的时候也只说是叫王端端去给自己取吃食,没在房里。
桑枝给王端端通气,让她莫要在李德面前说漏了嘴,不然少不了挨罚。
王端端十分感激,在伺候桑枝梳洗的时候讲述了下午遇到的事。
“我听说最近这世道太乱,出了好多这种人牙子,只要是个女的,不管好赖,通通给拐卖到大荒去,专门给荒蛮子生娃子。”
桑枝笑笑,说:“你怎知,那位胖爷不是真图上你了。”
“图上我啥?图我这几两肉啊”,她可从来没想过。
桑枝笑笑也不多说。
从铜镜里打量着一脸认真地王端端,约莫也就最近这个把月,眼前的小姑娘已经在百贺楼里养得白白胖胖了些,从当初黄皮寡瘦的样子,逐渐添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虽然近日又因伤病瘦了些,到底还是没有回到初见的瘦弱,想来自己一开始看岔了眼。
于是有些试探地地问:“小端,你今年也应有十五六岁了吧,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王端端有些意外,她还没有跟桑枝提过自己的事,于是坦诚地说:“桑姑娘,您是我和阿弟离开西蜀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所以我也不瞒你。阿娘离去之前,让我带弟弟北上寻亲,待攒够盘缠,我们定要离开北上的”。
桑枝拉过王端端坐在自己旁边,叹了叹气,又觉得对眼前的小女子多了几分怜惜。
同是天涯沦落,各有各的命运悲怆。
桑枝与她说起自己的身世,原来她便是被人牙子骗走发卖到了青楼,自己不甘沦落偷偷逃走,辗转几年,怎耐世道艰难,又稀里糊涂到了百贺楼,眼看着寻亲无望,最终还是在百贺楼做了姑娘谋生。
所以桑枝说:“小端,希望你能比我幸运些”。
次日,王端端为了跟延吉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