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替身
阿娇……你回来了?”
桃叶正探头看王敖,听见这声呼唤,又回头看到萧睿,心中不禁一阵吃惊。
萧睿竟比先时苍老了太多太多,身上精瘦,皮肤松弛,脸上爬满皱纹,头上的白发比黑发还多。
“阿娇……你怎么不过来?是在生我的气吗?”萧睿原是躺着的,此刻稍稍扬起了头。
服侍在萧睿床边的一个丫鬟忙给萧睿垫高了枕头。
桃叶疾步到床前,扶住了萧睿,轻声称呼着:“母亲……您……您怎么……”
外面,王敖已经陪笑着将王敦给拖拽了回来,到萧睿房中,将王逸的书信拿出来。
“有正事还不早说!”王敦只是轻描淡写地责备了一句,没再计较王敖前面说的那些话,赶紧细细看信。
萧睿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双手都拉住桃叶,还未开口,眼中就滚下泪珠:“阿娇……我对不住你……我逼走了你……我承诺过会用性命护着玉儿……可是我却没有照顾好她……我愧对于你……”
萧睿呜呜啦啦,哭着、说着。
桃叶浑身不自在,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母亲,其实我……”桃叶刚想解释,却看到王敖在那边使眼色。
看着满面泪痕的萧睿,桃叶只好改了口:“我……我从没有责备母亲之意,而且……而且玉儿现在和她父亲、祖父在一起,也过得挺好呢……”
“玉儿……”萧睿有些痴迷之态,她紧盯桃叶,目光是那般无助:“玉儿是不是也恨我?”
“没有没有……”桃叶握住萧睿的手,只管半真半假地胡扯起来:“玉儿天天念叨着想念祖母呢!二哥各处求医给她治脸,她脸上的疤已经没那么明显了,永昌王也接纳了这门亲事,过不了多久,就要迎玉儿过门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来跟你们报喜的!”
“真的?”萧睿信以为真,不由得脸上绽放出几分笑意,手忙脚乱着就下了床,踢上鞋子。
王敦、王敖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萧睿已经四年没有下床了。
萧睿下床之后,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匣子,拿给桃叶看:“这里都是我给玉儿积攒的嫁妆,这次终于要用上了……”
桃叶的手指拂过匣子,指尖碰触到了些许灰尘,再看一眼衰弱憔悴、却满怀爱意的萧睿,不知不觉眼睛就湿润了。
她接过匣子,轻轻放回原处,又挽住萧睿的胳膊,送回床边:“母亲小心累着,还是歇会儿吧!”
萧睿笑点点头,在桃叶的搀扶下慢慢躺好,丫鬟又忙给盖了被子。
桃叶走到王敖身边,低声问:“母亲怎会糊涂至此,连阿娇已死之事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就知道玉儿的事对我们家打击有多大!”王敖叹着气,悄悄瞄一眼萧睿,把声音压得极低:“你看我母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二哥心里的滋味?他为玉儿忽略了你,其实也没那么不可原谅……”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王敖的借机相劝之言,桃叶也不好反驳什么,可是她心里并不能完全认可。
王敦看完了王逸的信,为免消息走漏,他随即将信放在燃着的蜡烛上烧掉了。
桃叶望着信纸化成灰烬,又回头看萧睿似乎睡着了,便向王敖辞行:“要捎的信我已经送到了,也已经劝慰过母亲了,我该走了。”
“哦……”王敖点点头,先瞥了王敦一眼,又回复桃叶:“行。等母亲醒了,要是问起你,我就说你被大哥撵走了!”
王敦瞪了王敖一眼,没有说话。
桃叶也没理会这些,就往门外走。
王敦忙站起,拦住了桃叶,露出些许笑意:“桃姑娘,要不……要不你就先留下来两天,陪陪我母亲?或许于她养病有利……”
桃叶还没来得及答话,王敖忙跑过来推她:“姐姐就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又有人骂你「妖精」、说你「厚颜无耻」怎么办?”
王敦拉长了脸,不得已,只好弯腰向桃叶鞠了一躬:“是我这做兄长的口无遮拦,还请桃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桃叶正要说话,又被王敖笑嘻嘻插了嘴:“大哥,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要虔诚一点!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在挖苦呢!”
王敦带着些许怒色,抬头问:“难不成你要我下跪求她?”
“就你方才说那些话,下跪也不为过!”王敖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却一不小心偷笑了出来。
王敦当真就准备下跪。
“大哥,别……”桃叶忙阻止了王敦,又随手推了王敖一把,训斥道:“你过头了吧?让大哥跪我,成何体统?”
王敖站在一旁,忍不住大笑出声。
桃叶听着这爽朗的笑声,心中却有点发闷,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离开王敬、不再做满堂娇的替身,如今竟又到王敬母亲面前扮演满堂娇,她疑心自己是不是脑筋坏掉了?
正胡思乱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