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何似无情
、来到梅香榭都是被玉儿推来的一样。
玉儿很了解他,因此强行带着他来到梅香榭附近,但玉儿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所以又躲在别处,央求他一定要在那儿等到桃叶出现。
王敬虽然听了玉儿的话,等着桃叶出现,见了这一面……
待看不到桃叶时,玉儿跑了出来,跑回王敬身边,摇晃着王敬,气愤地质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这样跟她见一面,只会让她伤心,比不见还糟!你就不能跟她说几句真心话吗?”
王敬低着头,默默无言,又往前迈步。
“到底为什么啊?”玉儿死命扯住王敬的胳膊,好像抓狂一样,拖住王敬不能前行。
王敬不得不停住脚步,半晌,才发出低沉的声音:“你听到了吗?那些客人,虽是轻薄之言,却也能许她名分、筹划将来。她随随便便找个人,都可以做到衣食无忧,而我……连一根拐杖掉了都需要她来捡。”
玉儿哑然,瞬时感到一阵心塞。
“我恳求过摆脱驸马的名分,可官家不允。我若要和她在一起,就只能是私奔,亡命天涯。我是一个连自理都不能的人,我能给她什么?她要伺候我衣食,她得为我出门引路,她甚至还得想办法赚钱养我、供我看病吃药……而我,还不能陪她走到白头……我这是在爱她吗?”王敬摇了摇头,一阵苦笑。
玉儿沉默着,想不出应对之词。
王敬步伐又起,徐徐前行:“我不该成为她的累赘,倒不如不要给她任何希望,那样……她或许就能早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做回她原本的自己……”
玉儿挽住王敬的手臂,听着王敬的话,望着前路,埋头苦思。
“或许……或许等我做了太子妃,我能有办法说服官家,同意你与混账公主和离,然后名正言顺地和桃姑娘在一起,就不用亡命天涯了。那样,你俸禄照旧,我还可以照顾你,她也不必跟着你吃苦。”玉儿天真地幻想着,她凭借自己努力,可以为父亲做到的事。
王敬听了,不禁一笑:“傻孩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官家能真正接纳你就不错了,你就别顾忌我了。”
“不为你考虑,那要我多没用?”玉儿小声嘀咕着。
父女两人回到家,王敦和周云娘已在中院正厅的座椅上等候多时。
玉儿一眼便看到,正厅桌上放着几个礼盒,都被红丝绸包裹着。
她上前拿起其中一个盒子:“大伯,这是什么?”
“全都是孟太后刚才派人送来的,说是要为你的嫁妆增色。来人还说,司姚长公主正在亲手为你缝嫁衣。”王敦答着话,一脸愁容。
玉儿感到了不妙,双手推开那些礼盒:“她们什么意思?”
王敦无奈答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孟太后在暗示你父亲,要他把长公主接回来,为你送嫁。”
玉儿听了,顿时一阵恼火:“有大娘这个儿女双全的福星为我送嫁就很好,我们用不上她!”
“她哪是为了送嫁?不过是要找个借口……”王敦没有把话说完,长叹一声。
“接了她,我爹还怎么跟桃姑娘在一起啊?”玉儿越说越气,一胳膊将所有礼盒都挥到了地上。
王敬在一旁静静听着,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周云娘站起,走到王敬和玉儿身边,解释道:“长公主这次想回王家,应该不是为了纠缠二弟。前几日,我在外头遇到了一个伺候过我姐姐的宫婢,是新近被放出宫的。
听她说,韩夫人把宫中资历较深的宫人都放出去了,尤其曾贴身伺候旧主的,一个都没留。更不可思议的是,先帝妃嫔们迁居到安寿殿后,她们积攒的体己钱几乎被「借」得一分不剩。
连孟太后的旧日奴仆,都被裁剪得所剩无几了,但并没有人提过孟太后的体己。我猜,长公主是为了找藏物之所,才不得不想办法回来暂避一时。
谁人不知?官家与孟太后宿怨极深,不可能一直「母慈子孝」装下去。太后得给自己留退路,更得给长公主谋活路。保住钱财,再图以后,她应该在王家呆不长。”
王敬听了这番话,不由得一声冷笑:“我王家竟成了她们转移赃物的避难所了?”
王敦也站起,走近王敬,劝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她,我也不愿意。可她们母女住在宫里,玉儿也是要嫁进宫里,倘若她们有心使坏,玉儿这婚事还能顺利成吗?”
王敬没有回应王敦的话,却反问道:“大哥还记得她上次在王家是什么时候吗?”
王敦自然记得,因为那是在他们母亲萧睿的丧仪上。
自萧睿下葬后,司姚再也没有出现在王家,王家也没有人欢迎司姚。
“她逼走了阿娇,毁了玉儿的脸,连我们母亲都因为她的任性而送命。这样的人,你还能容忍她在我们家占有一席之地?你还想劝我亲自去接她?”王敬声声质问,一句比一句更显得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