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
一脸惊恐,哀求着:“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陈济指着小宛,厉声质问马达:“那是什么人?”
马达眼珠咕噜转了一圈,他很快意识到——陈济和小宛是在司蓉面前演戏,可他不敢戳穿,只能配合:“是……是府里新来的丫鬟。”
陈济立刻斥责道:“这样冒失的人你也敢用?杖责二十,立刻给我撵出去!”
小宛跪走到司蓉脚下,苦苦哀求:“公主……看在小公子的份上,公主就饶奴婢一回吧……”
司蓉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便对陈济说:“她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我已经是个母亲了,应该为腹中的孩子积德。把她撵出去就算了,杖刑便免了吧。”
小宛忙叩首谢恩。
司蓉没再理会小宛,搭着陈济的手继续往里走了,侍女们都跟着。
进了花园之后,陈济虽扶着司蓉,却一直沉默着,而且越走越慢。
司蓉似乎觉得陈济有点不正常:“你怎么了?”
陈济望着司蓉,轻轻叹气:“我在想,马达的孩子就快要降生了,其实应该让他自立门户,而不是在我这里继续做下人。”
司蓉听了,顿时变了脸色,猛地推开陈济,飙起了大嗓门:“你什么意思?就因为他刚才抱我了一下,你就要撵走他?”
陈济陪笑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干嘛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会儿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孩子?我和他的事早就翻篇了,你怎么能这么小肚鸡肠?”司蓉越说越来气,唾沫星子喷了陈济一脸。
陈济握住司蓉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忧伤:“就算我心里不舒服,还不是因为我在乎你吗?难道你希望我一点都不介意吗?你是我的妻子,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这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知道我每天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司蓉忽然愣住了,莫名其妙出现的愧疚感,把她的火气完全压了下去,又变得纠结起来:“可是……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把他撵出去吧?”
“你误会我了,我说想让他自立门户,是不愿他永远只做个下人。”陈济抚摸着司蓉的脸,温柔地解释着:“其实,这件事我也考虑很久了。官家即位时,为永昌旧臣封官加爵,马达也曾立功,可有功的旧人实在太多了,朝廷的官位却是有限的,他出身那么低,哪里轮得到?我视他为兄弟,他却一直谨守主仆规矩,如今我们都各自有了孩子,我常常在想,难道他的孩子也要做我孩子的奴才吗?”
司蓉听着,也随着陈济的话,思索起来:“那时确实是僧多粥少,不过……孟氏一族覆灭,不是空出来了很多位置吗?”
“不错,原先因孟太后,京城内外姓孟的官员极多,此番或死或流放,空出那些位置都被盯着呢,想必这几日满朝文武都铆足了劲,为自家眷属谋前程呢。但是我……”陈济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司蓉纳闷地问:“你怎么了?你也可以替马达去争取啊!”
陈济又叹气,轻轻拥抱住了司蓉,如倾诉一般:“你明明知道,官家当初将你许配给我,就是忌惮陈家兵权在握。虽然我只是孤儿一个,却被陈氏一族推崇为首。和你成亲,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很快乐,也无心于朝堂纷争。如果我现在为身边的人争取官位,我怕官家误会我有野心,以为我要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样,我……”
不待陈济说完,司蓉便拍着陈济肩膀,笑道:“怕什么?有我呢,我替你说。”
陈济依然眉头蹙起,继续为难地说:“可是,还有陈亮……陈亮在我心中,自然是不及马达的,但他原是我父亲的副将,我自幼称之为叔父,也在咱们家住着,我若是为马达求了官位,岂不显得晾着他?”
司蓉连想也没想,就随口答道:“那还不容易?给他也封个官不就行了?”
陈济听了,正中下怀,但还是略微谦虚了一下:“这……”
“这有什么?”司蓉微笑着,捏了捏陈济的脸:“别忘了,你娶得可是一位公主,公主要是没有点特权,还要这公主的名号有什么用?”
陈济勾唇一笑,好似满眼感动:“蓉儿,你真好。”
“你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你好啦!”司蓉拉住陈济的手,转身往外走,边走还边嚷着:“要去就得赶紧,我们现在就进宫求父皇,不然晚了,那韩夫人的叔伯兄弟就把位置给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