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局
白马城的大街上近日出现了许多乞丐,他们原本只是普通人家,却因新城主的逆行倒施,偏听偏信奸佞小人的谗言,大权交到一群宵小之徒的手里,乱整一通,搞得短短一年,便有许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街头街角都或蹲着或躺着各种各样可怜的人,他们大多看上去面黄肌瘦,颓丧的眼睛露出混浊的光。
“行行好吧大爷,赏口饭吃吧”
“好心人,祝你大富大贵,多子多孙……”
“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求路过的好心人施舍两文钱吧,小女子愿意卖身葬父”
卿危乘着轿子,沿路上都是这样凄哀的声音。
她坐的那顶轿子,云锦锻铺顶,黄龙丝续帘,外加四个一身健肉的壮汉抬轿,轿前轿后还跟着四个面容秀丽,气质文雅的随从,端得是气派无限。白马城的人一见到这架势,就知道是花楼那位来了,纷纷避之不及。此时她的身子懒懒的倚靠在软榻上,一只白玉似的手斜斜的支着头,旁边坐着一个女子,三分妩媚,七分矜娇,样貌似是一派天真活泼的少女模样,然后眼波流转间却不经意的透出几丝血腥的鬼煞之气,她持着一把凤尾红玉扇缓缓的给卿危扇着。
这样惨的景象,这乘轿之人却置身事外得像个局外人,依旧无所顾忌得张扬她的富有,路人都在背后咬牙切齿地骂她,眼睛却诚实的嫉妒的发红。
“将刃”卿危依旧阖着眼,红唇轻启。
话音刚落,轿外一个男人便沉声应道:“主子”。
“场地都布置好了吗”
“早已布置好了”
“人到了几个了?”
“总共十人,刚下面报的是七人,还有三人正在路上。”
“嗯”。
快到花楼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和男子愤怒咒骂的声音。
“真的不够啊公子……放开我……救命啊!”一个身穿丧服的俏丽女子被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拉扯着,她的手里攥着几块散碎银子,面前比她高出两个头的锦衣华服的男子,嘴里正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卿危往那处挑了一眼,眼睛眯了眯,那锦衣男子正是她邀请的那十人之一。
她冷眼漠观不远处的乱象,却没有说话,将头侧了回去继续阖眼小憩。
“又是那个陆有良”,说话的正是她身旁那个摇扇的少女,她扒窗望向那处,转头对卿危说道,“他真的是我出来后见到的最大的一朵奇葩,每天花楼逛不够,还到街头拉女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很厉害呢。”
卿危挑眉,“哦?”了一声,她的尾音懒懒散散的,却似带有调笑意味,仿佛在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主子!”江绾瞪了她一眼,俏脸一红,嘟嘴呐呐道,“我是听花楼的姐妹说的,西岫姐姐老和我吐槽说那个陆公子是个软蛋,偏偏在床上的时候还喜欢问他厉不厉害。”
说罢又嫌弃的睨了那个男子一眼,道,“他这样的,我才看不上呢。”
卿危微微一笑,她知道江绾最是心高气傲的,自然是看不上陆有良这样的浪荡公子,她不过是玩笑罢了。
“真的不救救那女孩吗?”江绾烦躁的挠挠头,鬼气收不住似的溢出来,“她看着蛮可怜的。”
卿危柔和的拍拍她的头,仿佛安抚一般,“走吧,她不会有事的。”
果然,绕在少女周边青黑色的煞气淡了几分。
“喔”她家主子说那女子没事,就一定没事。
花楼,顾名思义花团锦簇,八层高楼,盖盖红瓦琉璃,绫罗绸纱,占有白马城最好的地段,往上直达皇城,往下新科状元游街的官道,往左是一品大员们的府邸,往右是皇家园林。这样好的位置,不说落个翰林学院,怎么着也得是个丞相府,偏偏落了座高屋建瓴的花楼,可见这房子的主人非同一般。这花楼里面所居住的都是色艺双馨,勾魂噬骨的顶尖美人,是白马城里最烧钱销金窟,最堕落的风尘地。
卿危那顶轿子抬到了花楼大门口时,立马就有两个魁梧壮汉出来迎接。
“主子,人差不多都到了。”那壮汉顿了顿,“只差陆有良还在路上。”
卿危点点头,被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进门。
花楼与外面看上去的不同,里面是贵气而精致的构造,绝不同于一般青楼的腌臜□□,是精致大气的。卿危当初让大画家华越丘给大厅画了一幅巨幅画,价值万两黄金,让人一进门就有一种被人把金子扔进眼睛里的感觉。而今日却与以往的热闹不同,大厅摆了一张大赌桌,所有杂物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上位留了一张铺着厚厚貂毛的太师椅,不用说,那必然是卿危的椅子。而余下的无论是客人还是美人,都被赶到了楼上。大家都好奇今日卿危是想要做什么,每一层的围栏边,都站了满满当的人。有些身子金贵的,让下人围了一个圈,置上桌椅,怀里搂着美人,绝对惬意的观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