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
那场面惨烈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他们将苏曦禾的尸身安置到冰窖的万年寒冰床上后,才避免了继续腐化。
果然,就是他们这一秒的迟疑。
玉无痕的脖子便被北堂离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法术钳制住,一时间快要喘不过气。
“说,她在哪儿?”
那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的,阴沉狠戾。
“圣君,不要……”
夜柳慌了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圣君这副癫狂的样子。
他阴鸷的眼神狰狞可怖,如同一只恶鬼。
周身散发出森寒入骨的极低气压,大有下一秒就要毁天灭地的架势。
即使现在艳阳高照,也照不亮他那张比墨还黑的脸。
玉无痕两眼渐渐翻白,就快窒息晕厥,却不见北堂离骁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夜柳本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苏曦禾所在,现在也不得不说。
圣君已经疯魔了,没有理智可言。
他的爱人死了,总不能让她的爱人也陪葬。
“苏曦禾在冰窖。”
千钧一发之际,夜柳挡在玉无痕面前,玉无痕这才逃过一劫。
夜柳赶忙扶起喉间疯狂咳嗽的玉无痕,心疼地查看他的情况。
确认玉无痕平安无事,再回眸时,北堂离骁早已不见了踪影……
-------------------------------
北堂府后院,冰窖。
冰石门被打开,里面冰天雪地,寒气逼人。
这冰窖是他命人建造,由数万块万年寒冰修砌而成。
此刻的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神情恍惚地在冰窖中移动。
两边并排陈列着若干万年寒冰床,上面躺着的尽是完好无损的尸体。
将尸体置于在万年寒冰床,可永久保存。
他的眼睛匆忙扫视了一圈,丝毫不在意那些尸体,他只想找到苏曦禾。
大脑一片空白,记不清这些尸体谁是谁。
她们个个身着大红喜袍,无法一眼认出。
只能一个挨着一个去找,一个挨着一个去辨认。
在冰窖里待久了,温度越来越低。
外面还是烈日当空,春意盎然,里面却是天寒地冻。
他身上还穿着清漪草婚服,单薄得无法御寒,周遭冰冷的空气让他身体不禁直打哆嗦。
但他却无瑕顾及这些,身体再冷也只是外在的,与他心中的寒冷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苏曦禾在这里面躺了这么久,一定比他更冷吧。
他要快点找到她才行,然后带她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
终于,在冰窖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几欲发疯的身影。
那具身体已经没了苏曦禾的样子,但他知道,那就是苏曦禾。
他缓缓靠近寒冰床,一股尸体恶臭味伴随着变质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苏曦禾浑身干瘪,全身上下都变得皱皱巴巴,像极了一个八十岁的凡人老太。
而这“八十岁老太”的肌肤一寸一寸布满了刺眼的尸斑和霉斑。
加上大量干结的血液包裹住她的全身,几乎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哪里还有半点圣洁无瑕的仙子模样。
纵使她已然如此这般,右手手臂上的清漪草图案还是清晰可见。
那是他为了掩盖住她最厌恶的字眼而画的,当时害怕苏曦禾嫌弃他画的,要把它消除。
他还故意施法将这图案刻入她的元灵之中。
如今,也只有这唯一一处留存了下来。
可那又有什么用?
眼前的画面太过触目惊心,昨天还是天姿国色的新娘,今日就形如枯槁。
他想抱起她离开这里,可是只要轻轻一拉扯她的身体,就会出现破裂的痕迹。
他唯恐苏曦禾的身体会散落,不敢再去拉扯。
只能在她身边躺下,侧身抱住她干枯的身体。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心脏一阵阵剧烈抽痛。
再也控制不住悲痛不已的情绪,浑然不觉,泪已满面。
他多希望苏曦禾只是睡着了,一会醒来还是如往常一般与他斗嘴。
深深的悔意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在他身上难以逃脱。
如果当初他没有去兰府,没有同意兰月影给他找侍女。
没有将苏曦禾从洗心堂救出,没有阻拦她和画云桥在一起。
没有觊觎她的浮白之心,没有强逼她留在他身边。
没有抹去她的记忆,没有隐瞒魔咒一事……
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或许,她就不会如此决绝地自我了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