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娃娃 （四）

担任羽生助理的一周后，将那日羽生借的衣服返还给菊地，菊地检查了衣服味道，没有问题后让我收入柜子。

比起吹毛求疵的川上，菊地虽然严格，但没有过多挑刺，只是提醒我注意不要用太有香气的物品，因为羽生有哮喘，春夏之交的时候容易发作。

我点头应允，看着正在书房里认真钻研花滑动作的羽生，背上是很明显的肌肉线条，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强壮的男子竟然有哮喘。

又是十二点十分，午餐还是煎饺、炸肉块和味增汤，水果是两片葡萄柚。我已经明白了，每天询问他对餐食的建议不过是例行公事，因为作为运动员，他能吃的很少，又不愿麻烦酒店，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地一致。

下午完成理疗驱车返回酒店，这几日吃得太少，突然肚子传来可咕噜一声，好在坐在前排的司机和菊地没有听到，抬眼便看到羽生一脸坏笑，他从裤袋里掏出了半块巧克力，用红色的糖纸包着，形状有些怪异，应当是在裤袋里被融化过又凝固了起来。

我接过巧克力有些哭笑不得，心下想着他还真是不拘小节，但又不敢表现，只能拨开糖纸，硬着头皮咬了下去，不是很甜，也不是很苦，就像每天的餐食一样，寡淡地让人毫无欲望。

下班之前，接到了来自加拿大的电话，教练团队也在加拿大找了骨科教授，想从西医的角度跟进羽生的治疗进度。二外是英文的我顺带也担任起了英文翻译，给这位教授一遍又一遍解释着目前的诊疗情况。

虽然对中医的治疗持有保留，但看似目前这位医生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教练团队在屡屡催促羽生尽快返回加拿大，分享了大家的训练视频，队友们都已经开始了对奥运会的备战了。

“啊咧，大家都开始训练了。”羽生看着队友备战，神情落寞，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通完电话，我便下班回家，在回家的地铁上，我收到了羽生的信息：“予夏小姐，今晚可以在□□我找一个凌晨营业的冰场么？”

我想起了他方才落寞的表情，心想着他肯定技痒想要去滑冰，但也是担心他的脚上未好，本想着借口找不到回绝他。正当在打字时，又收到了他的一条信息：“拜托你了。”，接着跟来的就是两张他很帅气的训练私照。

天呐，就这两张照片，一下子激起了我心里的好奇心，真的好想看他滑冰。我急急打了几个电话，找到了徐汇的一家愿意提供午夜包场的电话，将信息发给了羽生，他立马回复道：“谢谢你，予夏小姐，今晚可以带我去么？以及不要告诉菊地叔。”

我一下又有些后悔，不要告诉菊地，又担心起了他的脚，可现下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硬着头皮回复好的。

到了晚上十点，我打车去酒店接了羽生，彼时的他一身黑衣，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带着黑色的口罩，我示意他上车，以往都是坐着宽敞的保姆车，现下的出租车有些拥挤，他把包放在了位置上，朝我挤了挤，我们的手臂贴在了一起，感受到心跳又慢慢快了起来。

“予夏小姐，真是谢谢你啊。”羽生依旧笑得很温柔。

“不…不客气…你的脚伤…”我有些担心他的脚伤，看着他的右脚啊。

“没关系，我有数的。”他笑得很开心，或许是马上就要去滑冰了，期待的兴奋感几乎要溢出了他的眼角。

“哎呦，小姑娘哦，你男朋友是日本人哦。”前排的司机见羽生说日语，调侃道。

“不是不是，他是我领导。”我急忙辩解着，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辣的感觉。

“这么年轻的领导啊。”司机带着笑意，羽生不知道我们在聊什么，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急急转过头去，故作镇定，窗外是南京路和外滩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