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看在他把孟芸押解来的份上,道口的斥责变成了冷哼。
“好了,下次不会了。”赵光笑道,“走吧,李捕快。”
“做什么?”李元夕不解,理刑厅都已放了年假,她经手的案子都已归档,并无缺漏,她也不记得跟赵光有何约定。
“路通跟我说,要去拜会胡推官,我一个人去,多不好,你跟我一起呗。”
“不去。”李元夕直接拒绝,转身拉着崔巍就走。
“等等,我的搭档。”
这句话管用,李元夕又回转身:“谁是你搭档!”
赵光赶紧道:“你啊!我呢,已经是理刑厅的捕快了,有夏知府的批文,我给你做搭档。夏知府也准了。——就是这样,路通告诉我说,年年都要给胡推官请安的,他不是病了么?”
他倒是仔细,还跑去问路通。可李元夕最烦这些,她以前不做,现在也不会做。
“要去你自个去,费的银子,一人一半。”
说完,李元夕不等赵光再说什么,拉着崔巍就走,一径上了停在街角的马车。
“小黑豆,走,回家。”
之前的黑豆,从陷坑救起后,命虽留住,却无法行走,崔巍不得已,换了这匹黑马,因其也是如缎黑毛,便称之为小黑豆。
崔巍剥了颗糖,递给李元夕,笑道:“是不是该请那位捕快吃个饭?”
“赵光?别理他!”李元夕含住糖,喃声道,“他刚来,别的不学,净学这些,还乐在其中,简直了。”
崔巍掀起车窗,向后瞥了一眼,见赵光立在刚才那家果铺前,正望着他们,遂道:“他好像不得要领,你跟他说说,以后一起做事,清楚彼此的脾气,少些磨合,怎样?”
李元夕摇头:“磨合少不了。随他吧,也许哪天他就回去了。他个北阳县第一捕快,来理刑厅,虽是晋升,可凤尾哪如鸡头快活!”
听她这么说,崔巍也不再劝言,换过话头,说些年事,不觉就到了青竹街。
谁知,两人刚下车,还未开门,就见赵光飞奔而至。
“你没完了,是不是?”李元夕有些恼,声音有些高。
“有案子!”赵光道,“人命!”
*
汪嘉阳死了,死在他的外宅卧房中。
李元夕跟赵光赶到时,王保长已令保丁围住了宅门,不许闲杂人等入内。
“李捕快,您来得好快!我刚去禀告胡推官,他说让找您,验看也由您来。”王保长说着,递上个仵作箱。
宋仵作回家过年了,李元夕接过箱子,随着引路的小厮进了房中。
汪嘉阳安详地躺在榻上,如沉睡一般,可气息全无,浑身冰冷有僵硬。
“公子早上用过饭,说是困,要睡个回笼觉。小的侍奉他躺下,这看看已到午时,我端了午饭过来,可公子没有吩咐,我不敢打扰,只是见他被子滑落,想着帮他盖一盖,这才发觉不对。”引路小厮颤声道。
听着他说话,李元夕已把房内扫视一圈,桌椅整齐,床褥齐整,无有打斗痕迹,窗扇半合,房中圆桌上放着木托盘,盘里是三菜一汤。
窗下高几上,一只纯铜博山炉,炉侧放着剔红香盒,铜瓶里插着香铲香箸。
榻侧小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细瓷茶盏里还有暗红茶汤。
“捕快大人,这怎么办啊?”那小厮又道。
李元夕没有回答,只是冲赵光点个头,对方会意,走到小厮身边,继续问询。
“今天都有谁来过?早饭,汪公子吃了何物……”
李元夕则走到榻前,开始验看尸首。
无有外伤,但在翻动时,胸腔里有响动。李元夕开始查验七窍,发现眼下充血,想了想,从仵作箱里取个小铲子,撬开汪嘉阳的嘴,又拿个小勺子慢慢探进去,一直够到喉咙,轻轻一挖,慢慢拿出。
一勺痰液。
“憋死的!”
这个结论一出,李元夕自己都有些不信,又去验看饭菜与茶水,都很干净,无有毒性,且尸身颜色正常,不是毒亡的黑紫肿色。
可怎么就能憋死呢!
若是幼童老人,身体无力,想咳咳不出来,身边无有照管,很危险——但汪嘉阳。
李元夕记起腊八那日见他的情景,很康健的青年。
“他最近可有吃药?”李元夕问那小厮。
“没有,公子身体一直很好,极少生病。”
那就是命喽!睡得太死,一个不小心,就跟喝水呛死似的。人要是倒霉起来!
李元夕收起仵作箱,走到房门口,门外已有了人影喧闹,是汪昌杰带人赶了过来。
“我的儿子!为父替你报仇”
“汪员外,您别急,有李捕快在,一定能水落石出。”王保长说着,看向李元夕,等她接话。
李元夕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