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
陆清鹊认真地问云牧,“小牧,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云牧仰着头,看向陆清鹊的眼睛清澈明亮,从里面映照出陆清鹊清秀的面容。他想了一下说,“是景渊哥哥带我来的,他很高。他骑马带着我。后来我们遇到一群坏人,他们都拿着刀。哥哥叫我躲起来,他出去和他们对战,可我躲了好久他都没来找我。”
“然后呢?”
“我躲了好久,等得都睡着了,醒来之后就发现他们都不见了。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看到有人卖糖葫芦,我很饿,忍不住伸手去拿了……”
云牧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后来的事陆清鹊当然知道,她更想弄清楚的是,云牧遇见她之前的事。或许,从中可以知道云牧的身世,甚至更进一步地,找到他的亲戚。
陆清鹊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说,“小牧没关系,现在有姐姐陪着你,不怕。”
“嗯!”
“那个景渊哥哥是谁呢?”
“他叫顾景渊,他和我爹爹关系很好。”
“其他的呢?”
“我不记得了,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姐姐。”云牧小手揪着衣襟,似乎很自责。
看着云牧小手紧拧衣襟的样子,陆清鹊赶紧安慰他,“好孩子,你已经很棒了,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云牧说得不算多,可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加上陆清鹊的推测,大概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云牧家应该是在故名城、离城,或者更远的京城。他爹可能是官员,或者是富商。家中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爹娘双双死去,家里应该还有丫鬟管家等下人,恐怕也早早散去。只留下云牧,一位叫顾景渊的年轻男子把他带出来,后来他们遇见一群坏人,因此走散了,云牧便流浪到这里来。
那么云牧口中的顾景渊后来到哪里了呢?他现今是否安好?能否再回来找寻云牧呢?
陆清鹊脑海里接连蹦出几个问题。
她很希望顾景渊能回来找云牧,这样云牧不至于无亲无故,至少还有一个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
忽然一个念头蹦进她的脑袋,这群人会不会就是冲着云牧去的?再深究一下,云牧爹娘的死,是否与这群人,或者说这群人背后的势力有关系呢?
而后她摆了摆头,自己想太多了,这世间哪会有这么多奇事?
*
一连几天,都是平平淡淡地过去。
日子无波无澜,也是难能可贵的。陆清鹊心想,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但往往天不遂人意。
这天,陆清鹊整理好自己花费许多时日做的女红,要拿到集市上去卖。正是春意盎然好时节,人们换上春装,更喜欢购置些新玩意儿。就如绣着荷花的荷包,绣着兰草的手绢,或者云纹滚边的腰带,都是受欢迎的。
陆清鹊的女红算不上是顶级好的,但胜在精致有新意,她心思细腻,又不落俗套,很多绣品上都加入自己的奇思妙想,所以购买的人也不少。
她与云牧两人摆好摊位,便坐等客上门。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位结伴而来的女子,她们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绣品,讨价还价之后,买卖一拍即合,陆清鹊钱袋里又多了一点碎银两。
云牧好奇地问陆清鹊,“姐姐,她们看起来年纪与你相仿,她们不会女红吗?还要出来买?”
“嗯,她们应该也会,只是没有很多时间去绣,又要着急用,所以出来买。”陆清鹊而后想了想,补充道,“你看她们的衣着,家中应该是挺富足的,不需要她们自己费心去做。”
云牧若有所思,“姐姐,等我以后赚钱给你花,你就不用再辛苦做女红了。”
陆清鹊拍拍他的胳膊,笑弯了眼睛,“好呀。”
时间渐渐过去,后来又卖出几份女红。
绣品还剩余不多时,陆清鹊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却来了几位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
为首的那人陆清鹊认得,他姓秦名莱,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流氓无赖,平日里不干别的,就只做些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事。人人嫌恶他,没人叫他本名,都唤他“秦赖子”。
他们一来,便嬉笑着,“小娘子,你长得可真俊。哎呦,这女红也不错嘛,今儿爷几个就全买下了。只要你陪陪爷,给你三倍价钱。”
陆清鹊只是平日里听说他们的“事迹”,真叫她碰到,哪里会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对付他们呢。
陆清鹊很是气恼,脸颊绯红,“你们不诚心买就走开,别在这里胡作非为。我不卖给你们!”
秦赖子言语轻佻,“小娘子脾气还不小嘛,不过,爷就好这一口。”
说罢,伸手在陆清鹊脸上抹了一把,然后两根手指捻一捻,“手感不错。”
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陆清鹊,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蓦地想起爹娘,倘若他们还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