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李家与张家将外甥(女婿)一家送走,相互告别后各自回家。
张栓粮抱着小儿子与二老道:“森儿过几日就回家,在院角搭个棚子刚好给大姐家做桌椅柜子,我以后也不跑远处了,再不管小树,这孩子就歪的没救了。”
他主要也怕家里这无法无天的臭小子与大儿子闹矛盾,大儿子本就因早年丧母有些孤僻,可不能再被小儿子欺负。
看着怀里垂头丧气的小儿子,张栓粮恶狠狠道:“以后再欺负你姐姐,我就让你二表姐来家住。”
想到大姐家的五个孩子,大的栋儿梨花就不说了,一个念书有出息,一个勤劳能干,就桃花也能带着弟弟妹妹,杏儿安儿懂事礼貌还爱干净,上桌吃饭都很乖巧,哪像自家小子霸道不说,还抢着肉吃,真是货比货该扔,人比人气死个人!
回到家,二老带小孙子去东屋,张栓粮去后院,文氏正带着小草喂猪喂鸡。
张栓粮接过文氏手里的猪食桶,轻轻松松越过围栏给猪添食,说道:“小树那些个毛病你看见了掰一掰,还有小草,以后小树再欺负你跟爹说,没得惯得他那些臭毛病。”
文氏接过女儿手里的木盆没说话,她以前被卖到府城大户人家当丫鬟,一直在绣房干活,年龄大了得了恩典被放出来,可惜爹娘将她又作价卖了一回,因彩礼高在前夫家一直当牛做马,生小草前掉了两孩子,生小草后又掉了两,最后还被休赶出门。
大冬天雪三尺厚,她抱着女儿无家可归,婆家不要娘家不开门,是外出给马看病的张栓粮救了她们娘俩。
后来娘家兄弟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来姚庄张家闹,张栓粮当场给了银子买下她们母女,待人走后去衙门签了婚书。
来张家后,她的日子好过了,女儿不再挨饿受冻受欺负,她怕有一天重走老路一直小心翼翼,生了儿子后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提心吊胆,就怕张家大儿子不高兴。
看着小儿子被二老宠着惯着,她有心说却怕招人不喜,只能一直劝小草忍让,今天大姑姐家的二闺女揍了小儿子,她反倒觉得好。
张家在村里是富户,大儿子外出学木工手艺吃住都在师傅家,亲生的小儿子被家里二老惯得没法没天,加上村里孩子哄着学了一身坏毛病,她都看在眼里,可当家的一说二老都拦着,她虽是当亲娘的,可······
文氏心绪涌动,除了她自己无人能知,小草却是感激表妹。
苏婉不知她已经收获了一枚粉丝,此时,正坐在去往府城的牛车上听苏父苏母说大表哥。
张良森已经跟着老木匠学了三年手艺,今年因老木匠身体着实不好,准备回家自己摸索,苏长青打算将自家新房的家具木活都交给岳家侄子。
坐牛车慢悠悠晃到北城门,一家人步行入城,苏婉这才有机会慢慢逛,说是逛街,也只是从北门步行到致远书院。
书院一旬(十天)一休,今天正好是放假的日子。
一路走过,苏婉发现有些小摊贩竟然开始卖蒸洋芋,而路过巡城的衙役竟然视而不见。
看来很多人家将洋芋切块种,剩下的用来吃,而有商业头脑的人已经开始用洋芋挣钱。
古人也不笨呐!
苏婉用自己的铜板给杏儿安儿买了一个大风筝,两人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放风筝,到致远书院门口等大哥下学时,那个望眼欲穿哦!
以至于苏志栋收拾好庐舍背着书篓一出书院大门,就被两道如狼一样的眼神盯上。
杏儿安儿挣脱二姐的手飞奔过去,“大哥,回家。”引得周围的学子、等候的仆人纷纷看来。
站在角落树荫下,背着背篓提着篮子的苏父苏母有些局促,梨花也很不安,“婉婉,我们是不是给大哥丢脸了?”
苏婉看向大门不远处的马车驴车,摆手道:“大哥要觉得丢脸,我们下次就不来了。”结果,话音刚落,脑门就迎来一个脑瓜崩。
苏志栋牵着弟弟妹妹刚走过来,就听见这话,心下有些气恼,这不顺手给“二妹”一个脑瓜崩,“我何时觉得丢脸了?”
这一旬,他可是在书院如鱼得水,以前没弄懂拿不准的问题都私下找夫子问了个明白,课堂上夫子还总点他回答问题,又结交了几个好友,第一次对“凭才学立身”有了感悟。
现在看到一家人来接他回家,哪里还会觉得丢脸,若不是他下学要回庐舍收拾东西出门晚,结交的同窗已经早早回家,他还想给家人介绍呢!
苏志栋接过张氏手里的篮子,“娘,我提着。”
张氏后退躲过,连连道:“弄脏你衣服了,走,咱们回家。”
苏婉揉了揉额头,牵着杏儿安儿,脚步轻快地向巷子外走去,“爹娘,我们在城门外等你们。”
她要不开这个口,给大家一点压力,这推搡来推搡去能磨蹭十几分钟。
果然,见三小的已经离开,也拗不过长子,苏母将篮子给长子,喊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