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
对于是否要开学堂,苏老爷子没给个准话,但在二孙子上梁这天,喜气洋洋出来主事儿。
李氏抹泪,对苏婉道:“你怎么劝你爷的?天天念叨你主意大。”
苏婉吃着瓜子笑,“我就说啊,村里人都知道他偏心,爷爷还要再偏心,我可就满村跑说大伯分家是为了大堂哥!”
“你呀~”李氏伸手,到底没舍得打,只在头上轻轻揉了揉!
看着大家都往门口去,苏婉好奇,还没踮起脚就见大伯大伯母提着篮子进来,只是两人在周围人的恭维下脸色讪讪。
后面是二伯一家,脸上倒是真心的笑容,甚至苏长沐见到老爷子还有点心虚!
苏婉挑眉,“看来我二伯那次回来弄巧成拙啊!”
张志刚准备建新屋时就下了狠心,分家得了三十两,三叔借了十两,他还找张康毅借了二十两,五间正房,三间西厢房,以后孩子多了再加盖东厢房。
现在墙都砌好,上梁后盖顶铺瓦,不过三日就能完工,苏志刚心中畅快,上梁酒办得很是敞亮。
看到从未出面的爹娘回来,心绪起伏犹如大湖中坠入一颗石子,只微微波澜漾开!
婉婉堂妹说,人要自己立起来别人才不敢随意踩!
远的不说,就像三叔,以往大家都说三叔是他爷最没出息的儿子,可他这次盖房,三叔出力出钱出人情,李家叔伯还有表哥们、张家舅舅舅母表弟,都是三叔请来的不说,还大手笔找府城瓦工队,就为了给爷爷修地炕,免得冬日炉子烟大呛人!
而且三叔秋收后也要盖新房,现在村里谁不说三叔有才干还孝顺!
爹娘看不起他,觉得他不如大哥,这次盖房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可那又如何,没有他们帮忙,他不也照样将房盖好了!
看着在马家人面前恭顺的爹娘,苏志刚轻嗤一声,走向请来看吉时的风水大师。
风水先生看着很是神神叨叨,苏婉没敢往前凑,她和大姐招待来吃上梁酒的舅家人。
张大舅一家上完礼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回隔壁苏婉家。
苏长青忙着张罗架梁,张氏在后厨帮忙,两人都忙得脚跟不沾地,只与岳家/娘家人打了个招呼。
因此,苏婉跟梨花出面招待舅家。
“你爹看着精神气不一样了。”马氏摸着大外孙女的手,边向屋内走边说道。
梨花却是知道,因为“二妹”,爹现在很有底气,干劲十足,笑道:“外婆,我家秋收后也盖房,冬日闲了让我舅套车送你跟外公来多住些日子。”
她家只两间能住人的屋子,外公外婆来很少过夜,也就夏收才住个三天五,那也是为了帮忙收麦。
苏婉拿出蜂蜜柚子茶给众人冲水,见小树乖乖跟在大表哥身边,笑道:“让小树跟杏儿安儿一起玩吧,隔壁孩子多,热闹。”
张良树抬眼看了一眼他爹,低低道:“二表姐,我、我跟大哥陪着爷奶。”
苏婉诧异,这是被大舅教育的懂事儿了?
直到中午吃完席,她是确信,小表弟确实学乖了!
张氏陪着娘家人回家,大嫂回来了后厨能支应过来,她也陪陪娘家人。
刚进屋,马氏就低声问女儿,“志刚的亲事亲家有眉眼没?”
“你个老婆子别叨叨了,”背着手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有地皱眉,“本来就不顺条,让女婿两口再掺和没得招是非。”
张栓粮也不认同他娘的主意,魏小妹人不错,但说给张志刚确实不般配,到时候姐夫家还不得被苏长渝两口子拆了,何必呢!
他直接对张氏道:“大姐,我姐夫不是跟种林哥关系好嘛,让我姐夫去问问种林哥的打算。”
张氏一头雾水,“什么事儿,怎么又跟种林扯上关系了。”
马氏瞪老头子一眼,这才说起正事儿来。
张栓良因有给马骡看病定掌的手艺,且帮别人相马相牛,因此多来往于昌平府与北关两地。
北关在前朝时期被鞑靼占领,汉民被迫种草畜牧,本朝收回国土后,当地人依然可以养羊养牛,可农田必须种起来。
但很多地被种成草场,翻了重新种田杂草丛生,且肥力弱收成差,导致当地良田少,草场多,很多人家主要收入还是卖牛羊。
张栓粮时常帮着牵线卖牛卖羊,在北关认识的人多,有一魏姓人家,因爹娘走的早,长姐将弟弟妹妹带大,现在弟弟到成亲的年纪了,可别人家都嫌弃家里上有一个老姑子,下有一个小姑子,没人同意亲事。
这大姐是个硬气的,找了个当地有两个女儿的鳏夫将自己嫁了,到了妹妹这里就想给说个好人家,多给几头羊做嫁妆都没关系。
但这妹妹也是个火爆性子,知晓自己成了哥哥的拖油瓶,自作主张在半道上拦住张栓粮,说只要是府城附近的人家就行,穷没关系,她也愿意给人当后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