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素月盈空，清风柔柔的煽动着书桌上两只未开的花骨芽。

程如意端坐，认真练习书法。

书桌旁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早前的喜宴上程楚对所见事物都很好奇，程如意便远远给程楚介绍着来到月涯寨参与喜宴的招摇山各个山寨人，而后以男女大防只引着程楚认识月涯寨里的女眷。

有意接近的两人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从月涯寨菜品聊到衣饰服装以及姑娘家的喜好和小时候的糗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程如意也跟程楚说起了自己大一岁的姐姐，解释了见到程楚时的无状。在知道程楚有意离开便差成祈先行一步，而她又拖延了些时间。

下晌时程楚离开，程如意便没了继续应酬的心思，找了个由头离开喜宴。

留待竹楼的酉鹿在程如意回来后，就一直有意无意释放着对程楚的不喜。

然而，早一步藏于之前丢失程楚踪迹的附近，想要再次蹲守程楚的成祈又一次扑了个空。

回程半里才发现自己身后还坠着人，竟是不知几时被跟上的！

为免打草惊蛇成祈没有妄动，径直回了月涯寨。

酉鹿皱着眉头叨叨不停：“为何小姐这般看重不过几分相像的庶民，连这山里的东西都没见过，怕不是个流民贼婆娘？...”

念叨的人越说越荒唐，程如意听得耳根生疼，直到成祈回禀的情况让程如意恼急了。

......

程如意写着端方小楷的笔下如凝神，干净利落宣写着清静经。

可程如意的心里早已如火燎。

跟踪不成，反带来了不速之客...

程如意着笔沾墨，凌乱的头绪已在一篇字里逐渐稳定。

信件已经寄出，改不得了，而她要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握住先机。

娟字齐整，她心未乱。

酉鹿底垂着头跪坐于侧，不时偷偷动一下发麻的腿脚。

直到门外传来成灵声音：“姑娘，祭佬和寨主都已回竹楼。”

程如意闻声抬头，只应了声：“嗯，”流转眸色又见酉鹿偷摸的小动作，便说道：“起来吧，出去活动活动腿脚，免得日后再出错。”

酉鹿获得大赦，忙撑着地板慢慢起身，道：“小姐莫恼就行，奴婢无碍的，奴婢知错了，日后定少犯错多做事，好好服侍小姐。”

程如意抬眼看了眼酉鹿，放下手中笔起身，扶起弯腰揉腿的酉鹿。

处罚酉鹿是一时之怒，伤了可就不美了。

程如意搀扶起酉鹿，轻声道：“庚雨带的糕点多了些，你不是一直馋着花糍糕么，快去吃吧。”

蜂蜜燕碎花糍糕，蜂蜜豆沙花糍糕，蜂蜜核桃松子碎花糍糕...那些裹着豆粉或糯米粉稞添加鲜花的花糍糕都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可口糕点。

因自家小姐这月余一直在偏僻的招摇山里，庚雨便把京城里送来的份例都捎带了来。

其实，只要是上京京悦楼里的糕点酉鹿都喜欢。

只是小姐不喜欢她太胖，总是禁止她吃太多甜腻的点心。

酉鹿圆圆的小脸蛋霎时喜笑颜开：“多谢小姐赏赐。”

......

月涯寨里一片祥和热闹。

程如意带着成灵成祈两个护侍，路过准备闹新房的几个热闹人，弯弯绕绕来到月涯寨寨祭的竹楼前。

寨祭祀的竹楼居于山腰林荫覆盖稍显僻静的西北处，宽阔的两层竹楼在后院开辟出旷地，五六个棚耷里晾晒着各种干草药，踏脚之地外则种满了药草植株。

月涯寨子里都是同样的干栏式建筑，寨祭居住的竹楼与寨里其他竹楼有异的是在一楼围着竹篱遮拦，屋檐比常高约五寸多，竹楼左右都有手扶楼梯直通二楼开阔露台。

二楼右侧的外敞间的燃烧火塘稍大，里间存放着祭祀物品以及各种奇怪的小瓶瓮子，左侧则是寨祭私人卧室。

寨里祭祀的竹楼是寨子重地，一般待客都有寨主招待不会让人靠近寨祭祀的位置。

而程如意现在已是第五次光临寨祭祀的竹楼。

这座稍大的竹楼在婚宴前已经重新翻新过，但经多年风雨洗涤的老竹楼，颓垂之气不是年年翻新就能掩去的。

成灵上前一步与守在楼下的两个随从道：“小哥儿，麻烦与祭佬通传一声，程六姑娘来了。”

敞间里火塘边上吊着的一瓦壶，壶里煮着药茶。

主位摆着的竹踏上坐着两个年迈的老人，老人中间的竹踏桌上，两盏茶碗茶烟袅袅升腾。

月涯寨随从站在二楼门外禀报程家六姑娘的请见。

坐在席上的涯老盘着腿，在榻桌前磕了磕烟灰收起了烟袋子，望向对坐着的祭佬。

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