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后巷热闹起来是在悦来酒楼侧门两小厮手端着大筐走出来时。

程楚也走近看了眼，确实是白面包子，却又不在初一十五的时间节点。

两乞丐分工合作，一人蹲守，一人陪着程楚。

蹲守在小巷口的大头乞丐给出‘信号’抬着手举着碗抖了两下，便见一个锦衣年轻人从不远处的院子里走出来。

发髻干净的乞丐指向年轻人小声道：“那位就是沉香镇侯主簿的二公子侯堃，其人厌学，唯爱听曲，吃酒作乐时常带歌妓子做陪，浪荡得很。”

“姑娘若想获沉香镇经商资格，投其所好定能搭上侯主簿这条线。侯家别的不说，但能应下的定都能给办成，只是如何叫价这小的不是很清楚...”

沉香镇侯主簿二儿子侯堃，大手大脚大肚子，胖小子颇壮实迈着大步走到小饰品的摊贩面前随意拿起两个坠吊的银钗，竟是直接挑起毛病和摊贩要优惠。

程楚眼睛斜斜看向小七，自称小七的发髻干净的乞丐连忙赔笑着说道：“这定然是在烟音阁花光了月例，囊中紧了。

姑娘，此下上旬未出，可真正是好时机咧。”

“等他再去那烟音阁，你们通知我。”

小七忙道：“哎，小的看他早早来和商贩讨价找晦气，想必是昨日又赌输了，今晚估摸着还要去的，姑娘可先在烟音阁预定个厢房？便宜行事些。”

小七没有明说，但进了沉香镇的大夏人都心中有数，宵禁嘛，现管的便是民，只要不去触府衙霉头，关上门深院里的事情谁能管得着。

“好，你去给我办，上京王公子，要最好的厢房。”

程楚朝小七乞丐丢了两锭白芨之前提炼的小元宝，再次仔细打量起小七眉眼，好奇问：“你们怎么就做了乞丐？”

小七笑容僵住，含糊开口回道：“不瞒姑娘，小的们不是乞丐只是流民，流民和乞丐还是有差别的。

小的们是没有沉香镇的户籍，又没有了足够的钱银，所以只能零散着找个活计。”

“只要五年，小的们就能在大夏在沉香镇开荒拿临时户籍了。”小七笑笑，眼里满是光，似乎话语里的前景能现。

很显然，小七他们也不是大夏人，大夏有繁华的山里小镇，有每日布施的大善酒家，还有五年拿户籍的规矩。

“这个大夏很有意思嘛。”

程楚拎着几匹结实耐用的布料准备自己裁缝两套衣服给月影变个装，手上还拿着两双最大号的鞋底目测计量，怀疑着能不能装下月影的脚。

耳旁一声窃笑声直招惹上程楚目光。

回阑宿院子的邻居门口正站着一个头带瓜皮帽子的半大小子，皙白的面庞上挂着滑稽的笑。

瓜皮帽小子捧着两个木质长匣子，站在独院门口探头看着回阑宿方向咯咯偷笑着，程楚转眸看去，停下脚步。

回阑宿门口，掌柜娘子一改温婉常风，正双手叉腰与两汉子争吵得面红耳赤。

掌柜娘子怒目，冷声驱赶着：“还不走，想见官不成？”

“你个贼婆娘，昨日老夫就是落下了包袱，怎能你说没有就没有？为何不敢给老夫搜？怕不是心底有鬼，想要昧下老夫的东西？”

锦衣年长的汉子胡子竖起看似气得直跳脚，眼看就要冲进宿店却又被一旁稍微年轻的汉子劝阻。

掌柜娘子堵在院门口，质声道：“我的店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位，你丢了东西就该去报官，来我这里做甚？

欺我一介妇人便想讹诈？呵，今天我这回阑宿还就不让你进了，你能怎么着？”

瓜皮帽小子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捂着嘴偷笑出声。

引得程楚频频侧目，无语问道：“小哥，别人吵架你笑得很带劲啊？”

看好戏的瓜皮帽小子忽然闻声被吓一个机灵，转头朝程楚上下打量一番，白眼一撩，转身跨步进了院子。

瓜皮小傲娇离去时的切声不远不近刚好能让程楚听清楚。

程楚抬头，高门上雕梁艳丽的屋檐确比简易的回阑宿更显金贵，院门上挂着一块大字牌匾，草木知。

与回阑宿刚好隔着一条石砌的小径道，道路两旁都栽种满花草。

“呵。”

程楚礼貌微笑，转身拐向岔道朝着回阑宿后院走去。

......

忙碌一上午，按照店面成衣给月影装甲定制的衣服也终于成型，素蓝色窄袖贴里，同色棉布对襟皂甲以及两条大裤衩和腰带，一身深色装备齐全，程楚很满意自己的手工成品。

唯独鞋子的做法让程楚犯难，月影装甲鞋底需要加厚包裹起来，可大夏着装又有规范要求，不能做得太特殊，程楚只好拿着鞋底下楼。

回阑宿柜台前，掌柜娘子微侧头露出润白脖颈，正噼啪拨打着算盘珠子，看样子没有因为上午的吵闹受到影响。

程楚拿着鞋底在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