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窦
一阵微风裹挟着花香吹来,沥清酒一手握着折扇,一手背在身后,与身旁走得端正的楚北川行在队伍前头,时不时与楚北川说着,他这花园里的花多么稀有,这假山园子的布置又多么的独特。
换来的却是只是一句句“嗯”、“不错。”
沥清酒翻了个白眼,合上扇子,刚想发脾气,却又想到什么,脸上便带起了十分友善的笑容。
“也是,我听说你此次在大漠得到了一株百面娇,这可是女子滋补容颜的好物啊,我家夫人跟我念了许久。这不,索性你也用不上,不如你就让给我吧,我给你开个好价?”
楚北川斜看了他一眼,瞳孔漆黑如墨,语气中带了些啼笑:“谁说我用不上?”
“嘿!”沥清酒拍了两下折扇,眼睛瞟了瞟后边,小心地凑到楚北川的耳边,轻声道:“你之前那般强求……可那老头子却给你封了个定安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楚北川冷眸一凛,沥清酒眼睛一眨一眨地,满不在乎又道:“是,我承认,那钟家女郎啊,她的确是个风云美人儿。但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你又何苦费那般劲!你把百面娇给我,我给你物色更绝色的,如何?”
见楚北川丝毫不为所动,沥清酒又改变了策略,“那这样吧,你不给我也行,你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让我知道它具体是什么模样,然后再片叶不落地还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闻言,楚北川轻笑一声,眼尾染上了一抹算计。
“可以,千两黄金今夜送到我府上,明日百面娇给你送来。”
“当真?”
“过时不候。”
“好!”沥清酒二话不说拍扇定板,似乎又怕楚北川反悔,立马交代一旁的管事去备好银钱。
楚北川眼中含笑,沥清酒见此,也笑得痛快。
此时身后走上来一人,他谦卑地躬身凑近,眯起眼,语气谦卑道:“王爷,在下有一事,不知可否?”
楚北川侧头,点头应道:“何事?”
见来人一副纠郁心结的模样,沥清酒嗤了一声:“李将军啊,楚川对武将的关照满朝皆知,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李衡缓缓点头:“是。”
他抬头望着楚北川,“王爷,北漠一带连月下暴雨,如今山体泥流塌陷,民不聊生。官家命下官派兵去北漠城外建立安置处,并将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接了去。”
“只......只是,据北漠守城将主传信说,就在前不久,北漠一带突然出现了一伙匪徒,专抓落单的灾民。北漠地势复杂险峻,北漠城主虽寻到了那帮匪徒的位置,却碍着地势久攻不下,甚至被对方大伤元气。”
“下官择日便要点兵动身,曾听闻王爷在北漠待过一段时日,不知出发前,可否得王爷指点一二?”
楚北川耷拉着眼,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李衡后,淡淡道:“今夜我会让人将北漠的消息送至你府上。”
李衡似乎松了一口气,作揖,后退一步,恭敬道:“谢王爷。”
李衡说完,抬起身。
而这刚放下的心,却在睹见不远处的那个鹅黄色身影时,又被迫提了起来。
他看清自家女儿对面的人,心跳瞬间冒到了嗓子眼而,心下一急便想出声。
可楚北川却轻抬起手,自然卷曲,上面布满了老茧与细小的伤疤。
李衡心想,这下可真完了。
虽说官家没有同意王爷的请求,可若他楚北川想要轰轰烈烈做掉一个家族,官家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论无声无息了!
见自己女儿拿着一杯酒,嘴角微勾眼里全是鄙夷。
混账东西!你究竟要干什么!!
“怎么?生气了?”李窦望清钟离笙眼中的怒意,大笑一声:“哈哈哈,没想到吧,笙,笙?没想到有一日你也变成了一个贱民!哈哈哈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哈哈哈哈。”
李窦前扑后仰地肆意狂笑,不一会,她瞪大瞳孔,牙齿紧咬,上下唇震颤着张开,近乎疯魔地看着钟离笙。
噗!
酒香溢满鼻尖,睫毛上滴注欲落。
红青:“你!”
话落,手已经朝李窦的脖子伸了过去。
“红青住手!”
“主子!”
“住手!”钟离笙一字一句道。
“哈哈哈哈!痛快!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李窦把手伸进袖口,脸上溢满疯癫的欢喜,声音尖锐:“有些仇啊,是注定要结一辈子的。嘻嘻嘻,那有些人呢,他就是该死。那叛国该死的钟啸天是,笙笙你啊,亦是。”
听着恶毒的话,钟离笙神色淡淡地抬起玉手,粘掉了睫毛上的水珠,眼睛透过指缝冷冷地凝视着李窦的袖口。
正当李窦要做出下一步动作,她也要遂了心中的意愿时,有人大吼一声,阻断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