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往事(1)
日夜兼程,耗时两月,才终是到了祁京。
浩浩荡荡的队伍刚到城楼下,便看见城门下方,有一群人站得整整齐齐的,为首的那人,头带玉石垂吊,身披盘龙贵服。
自入祁京地域,钟离笙便从马车内出来了,此时她正策马行走在钟啸天身边。见前方的人群,以及站在之中极其醒目的人,她好奇问道:“父亲?那人是谁?”
“那人是我们大祁最尊贵之人,是我们大祁的心脏,大祁最尊贵的——王。”钟啸天看着前方,笑答。
钟离笙握着缰绳,身体跟着马一上一下的。
她扭头,不错眼地看着钟啸天。从未见父亲这般称赞过一人,心下冒出一个念头,老实问道:“他便是父亲所说的,那位出了事的朋友吗?”
钟啸天转头,噗嗤笑道:“我家笙儿真聪明。”
钟离笙瘪嘴,不满道:“他都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呀?非要父亲你从哪般远的地方去帮他吗?听起来好像也就那样嘛。”
钟啸天笑奈摇头:“并非所有人从生下来便厉害的。我们只见如今他明袍加身,可却不知为了今日这身权,他究竟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他转头下看,刚想继续说,却见钟离笙一双纯真的漆黑大眼一眨一眨的。
叹了口气,摇摇头,把脑袋摆正。注视前方。
见钟啸天似乎不打算说了,钟离笙有些不满。
她还等着呢,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父亲,之后呢?!”
“之后?”钟啸天扭头,笑道:“之后的事,便不指望你一女儿家去了解。我说过,你只需过得随性洒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便成为什么样的。”
“若是将来再能找个如意郎君嫁了,给我生个小外孙,你父我啊,此生便圆满了。”
想到老年之时,孙儿绕膝,一个劲叫外公的模样,钟啸天心里就乐得紧。回过神来时,却看见钟离笙将头埋进了雪白得狐狸毛中,只露出头顶上得两个小盘发。
怎么回事?突然这副模样,是害羞了?
钟啸天看不出来,喊了几声钟离笙也没答,索性他也懒得再追问,只当小姑娘家家害羞变扭了,过后自然会好。
半刻后,一行人到了城门下,钟啸天率先下马,上前。
等他走了一会后,钟离笙才慢吞吞下马。
双脚刚落地,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她身边越过。钟离笙抬头,望着那个人的背影,莫名地便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小小年纪便已唉声叹气,她兴致恹恹地跟了上去。
—
“臣领钟氏一族拜见,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钟啸天单膝跪地,身后所有族人双膝跪地,拜见面前穿着明黄盘龙服的男人。
受拜之人连连点头,眼睛笑得迷成一条缝。他走上前将钟啸天扶了起来,和煦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与我兄弟相称,何须这等繁文缛节!”看了一眼后方得大队伍,“这一行可累坏了吧?我特意命人给你安排了一场宴席,要犒劳犒劳你!”
闻言,钟啸天面色一变:“陛下,臣。”
“诶!不可推脱。”祁帝抬手:“我知道你不喜,所以并未大开,而是在将军府,诶!就是你的府邸给你办了。时间就在明日!”
钟啸天皱眉,有些为难地侧头看向身边之人:“这......”
刘黛对钟啸天的眼神视而不见,没有说什么,始终低着头。
“这是皇命。”祁帝拉下脸,怒里夹着笑,笑多于怒。
见此,钟啸天抿唇,只得妥协:“是。”
祁帝这才满意点头,视线顺着钟啸天的眼神移到了旁边的紫色身影上,笑道:“啸天,这便是弟妹了吧。”
刘黛双膝跪地,十分优雅地施了一礼,“拜见陛下。”
“免礼。弟妹往后与啸天一般,见到朕不必行此大礼。”
祁帝说完,走上前,抬起双手搭在钟啸天的肩上,又叹息道:“唉,想当年你们才刚成亲,连回门都没过,便被父皇派去北漠。多亏了你,我大祁才能安稳至今。啸天,谢谢。”
语气真挚又诚恳。
“这都是臣,该做的。”
钟啸天一字一句,回望祁帝。眼中充满了赤诚,语气铿锵有力。
祁帝不住的点头,“好啊....好啊。”一双金贵如玉的手不停拍着肩上的盔甲,嗙嗙作响。
他视线下移,不经意间却与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对上,那双眼中充满了好奇。
“哦?这是?”他问。
钟啸天侧头,轻轻一笑:“这是臣的女儿。”
提醒:“笙儿,快拜见陛下。”
听到钟啸天的话,钟离笙懵懵地眨了眨眼,想听父亲的话行礼,可刚抬起手,便又缩了回去,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从前她是‘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