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栗子蛋糕

“新鲜栗子？”林安泊将手背在身后，弯腰审视着壁炉旁的东西。

“……”斯内普不说话，专注地看着她。

林安泊转过身来，“好吃吗？”她问得十分认真，就好像真的很在乎一样。

“……”斯内普换了一种姿势看她。

林安泊仰起头，看他：“有何贵干呢，教授？”

“问得好，”斯内普不再看她，并且懒洋洋地坐回了自家的沙发上，“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林教授。——有何贵干？”

林安泊果断认输。

她才招架不住这个人。

“邓布利多教授叫我来……”她乖乖坐到沙发上去，有些难以开口，“叫我来‘转一转’……？”

斯内普环抱双手，一条腿架在另外一边的膝盖上，深深地陷进沙发里，“所以你就来了？”

林安泊双手放在膝头，“所以我就来了。”

斯内普又不说话了，继续专注地看着她。

林安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她识相的话，此刻就该起身、道歉、溜走一气呵成，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批改好像不会被批改完的作业，并且在心里暗暗感激校长给了她机会来看一眼斯内普（备注：最后一部分不可以让斯内普知道）。

战胜困难使人进步，林安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想要顶住她教授的凝视，却仍然越发坐立不安。

斯内普还是不说话。

林安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作为少数十分熟悉他的人，她当然知道此时他的沉默中有一丝真的责备。

——唯独林安泊不可以在他眼前将时间浪费在不知所谓的事情上，不管是粉色的流行饮料，还是橙色的游戏卡牌。

从她还是他的学生时起就是这样了。

斯内普不明白林安泊为什么会轻易地听从老校长的安排，浪费时间来看望自己。

是的，他当然知道林安泊是来看望自己的。

只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

上周，一份原本不知名的小报突然出现在魔法界的街头巷尾，上面最热门的文章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情圣还是阴谋家？》。这篇看似三流八卦的文章内容意外的尖锐，里面提到的事件真假参半，闪烁其词地将斯内普又一次至于令人怀疑的境地。

哈利十分愤怒，但是在斯内普本人的警告和其他人的劝告下保持了沉默，于是外界的流言蜚语在本周达到了一个高峰，斯内普今天早上终于不得不对房子施了一个猫头鹰驱逐咒，以免更多的信件来炸毁自己的房子。

林安泊与斯内普的对峙还在进行着，她不看他，对他安静的责备不予理会，但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林安泊觉得自己又要认输了，她气馁地咬了咬嘴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暴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斯内普皱起了眉。

那一刻，林安泊觉得自己害怕极了——是那种，心上人将要对自己发脾气的怕。

“我道歉。”

她听见他温和地说道。

林安泊眨了眨眼想要冷静下来，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我道歉，Amber，”斯内普坐正了身子，更加温和地、近乎叹息地说道，“我接受你的好意。”

“对不起，教授……”林安泊惯性地道歉，“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应该为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着想。”

在斯莱特林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刻，学院院长跑来探望斯内普，实在不能说是明智的举动。

“我不是你的教授了。”斯内普照例纠正她。

“不！”林安泊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眼中巨大的恐慌让他皱眉，“您……您不要我了……”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的声音渐渐降低，最后一个词近乎自语。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林安泊重新抬起头，“斯莱特林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您，您也不需要疏远我们。”她的语气一如往常，温柔沉静。

这次，斯内普真实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

他说道。

只有这一个词。

也许是林安泊反常的恐慌让斯内普难得有些不安，在那天剩下的时间里，他的脾气好得惊人。

到最后，林安泊受宠若惊地意识到，斯内普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哄她开心。

与大多数的人想象不同，斯内普虽然严厉，但是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他也会在学生低落的时候说几句鼓励的话，甚至会冒雨去霍格莫德接回一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这种性格特质导致他很难对林安泊的低落无动于衷。

他们有些不平静的谈话之后，斯内普同意林安泊陪伴自己度过一个下午，读读书，喝喝咖啡，或者随便发发呆都可以。

林安泊苦着脸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