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脸

[我为什么会喜欢他？

是因为脸？

是因为脸。]

在日记本上，黎糯字迹清晰地记下了这样的话。

她停下笔来，心想只看了脸就喜欢上一个人——只看样貌就喜欢上一个人算是肤浅吗？

肯定不算吧，不如说绝大多数的喜欢都是因为样貌。

[我为什么会感到紧张？

是因为喜欢,因为荷尔蒙，因为激素。

怎么样才能不感到紧张？]

黎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有一点问题的，但是很难改。

这很难改。

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一个人早上想早10分钟起来都做不到，她心里就清楚了，连这都做不到，那改变自己的性格就更是一个天方夜谭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黎糯在日记本上今天落下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时间已经超过了，虽然她还有想写的内容，但是再不睡觉的话，明天早上就真的不早起10分钟也起不来了。

……

…

眼睛一闭上白天发生的尴尬事就开始回放。

那时黎糯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的眼泪有一点点出来了。

班主任刚刚出去了，马上就回来，现在教室里没有老师。

还是别的同学在背后对黎糯说，“你换一张不就行了，换张干净的”，然后她才想起来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尽管后来班主任发现之后说“跟老师再要一张干净的不就行了”，但黎糯想，就算老师提前跟她说了，她也肯定还是会用那张脏兮兮的纸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些事就是这样，很多年后能想通，觉得是件非常非常小的事，但在那时候，就是想不通，就是执拗。

那一天晚上她做了个非常非常不好的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父母发现了，问她怎么了，黎糯用非常离谱的借口给搪塞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离谱的借口也会被相信，可能是因为她平时不怎么说谎话吧。

还是太慌张了，不然能够编出更好的借口的。

黎糯她看起来是个乖孩子，其实也有一些不乖的地方。

……爸爸妈妈到底是真相信她蹩脚的借口还是假相信呢？

或许他们只是觉得不影响到她学习的话，什么谎话都无所谓，所以才没有揭穿她。

就像她看着邻居家几岁的小孩子对她说谎，说那种根本就不可信的话，她也微笑着说：“哦，好厉害啊，姐姐觉得你很厉害呀。”

其实那只不过是哄小孩子罢了。

因为身高的缘故，程锋是坐在后排的，黎糯觉得有点可惜，不然的话在上课的时候，在她往窗外扫的那几眼里，或许还能捕捉到他的侧脸。

或许每节课都能。

但上了几天课之后，她就发现自己先前的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因为程锋他好多时候并不来上课。

这个学校就是这样，刚开学就已经有学生不来上课了。

在下课的时候，黎糯看见班主任和隔壁班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在说些什么，而且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他们是在争执吗？

他们究竟谈了什么？

班主任在生气吗？

生气于自己班上的学生翘课？

或许还生气于自己打了电话，却没有人管这件事？

这几天黎糯小心翼翼地打听着关于程锋的事情。不，与其说打听，不如说只是在别人谈到程锋的时候她装成正好从那里经过，然后顺便听到一两句，然后再顺便插一两句嘴，小心翼翼地。

所以关于程锋的一些大概的事她是知道的。

比如虽然才刚刚开学，但是程锋已经被评为了学校的校草，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

比如他好像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就常常和别人打架，带头和别人打架，和自己学校的，和别的学校的。

说起来以前黎糯在初中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校花校草评选的。但是到了这个高中以后才几天，他们就已经把校花校草又评出来了。

校草果然是程锋，校花还是高年级的一个黎糯现在只听过名字、还没有见过长什么样子的女生。

放学之后，黎糯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直到有人把手拍上了她的肩膀，从她的后面。

“小糯，糯糯？”是自来熟的后桌。

黎糯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发什么呆呢？晚上我们去游戏厅，你去吗？”黎糯没有回答，她正在思考，这时候旁边传来了别的声音：

“你喊她干嘛呀？黎糯可是好学生、乖乖女，上课听讲听得那——么认真。

我的天！那课我一听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