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她必须做点什么。

穆卿卿下了决心。

如果她是个成年人就好了，可惜她成了一个幼女，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此时也没有时间等她长大了。

如果她想从河流下手，必须回去，她想解救父亲，就必须有可以接触污染河流的途径与手段。

穆卿卿打定主意劝她的母亲。

那紫衣的女人已经叫来了家丁：“二妹妹，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不要出去了。”

“来人！给我看好二小姐！”

说着，紫衣女人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房内只剩女人的呜咽，她的呜咽慢慢地、慢慢地平稳下来。

温卿雅喃喃道：“是，我还有一个女儿，我的女儿……”

穆卿卿的喉咙梗着什么一样。

她想说话，想劝说母亲带她回到穆府。但嗓子几乎难以开口，在穆卿卿多次尝试下，才艰难地吐出了个词：

“妈……妈……”

温卿雅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向才到她腰腹的女儿，不可置信：“卿卿，卿卿你会说话了？”

她眼泪再一次落下。

穆卿卿深知现在她得尽快赶回穆家，她忍下心里莫名的悸动，属于她从未拥有过的家庭外温暖。握住温卿雅的手，再次说出了第二个词：“爸……ba，爸爸。”

穆卿卿摇着她的手。

温卿雅已经哭过太久，哭过太多次，眼泪已经干了，但至此，还是忍不住欣喜落泪：“宝宝，宝宝会说话了。”

她不想怎么悲伤，努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爸爸……你爸爸……很快就能看到的，要乖，要乖知道吗？”

温卿雅捂住脸：“是啊，我不能出去，我还有一个女儿。”

她深呼一口气，狼狈的脸上闪过坚毅与发狠。

穆卿卿这一刻知道了，即便温卿雅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母亲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出这个门。何况门口有家丁的看守。

可……

穆卿卿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心里也生起焦虑。

她突然想到，这些家丁虽会看管温卿雅，但未必会去限制自己。

因为她的自闭，为了让她好转，无论是温卿雅的温家还是在父亲的穆家，都不会限制她在一个房间内呆着。

而巧的是，在记忆里，穆府离温家并不遥远。

这是对成年人不过半小时脚程的路程，对一个小孩来说就仿佛跨过挑天堑。

穆卿卿也管不了了。

她深知无论如何，温卿雅还是温家，都决不允许她回去，也不会相信她有改变河流污染的能力。

穆卿卿跑向后院，又想起自己手里的藻，拿起桌上的竹筒，拿井水放入。

温卿雅温柔又哀伤地看行她。

穆卿卿感觉心里沉沉的，她跑出房门，母亲以及外面的侍从果然没有阻止。

在她们眼里，穆卿卿一直都很安静，不会乱跑。

穆卿卿仔细观察，在后院里找到了个易于攀爬的地方，对她这个体型来说不算太困难的位置。

穆卿卿正打算攀爬。可想到之前丢过一次，如果发现她走丢了后会有多伤心的温卿雅，又想起记忆里的父亲，深吸一口气。

她一定不能失败。

穆卿卿小心地跑到柴房，拿出里面脏兮兮的麻布，用柴房的砍刀里砍了手臂可以伸出来的孔洞，随后把自己精致粉色的外袍脱掉只剩洁白的里衣，把粉袍小心放在柴房里藏好，随后就这白色里衣在土灰里滚了一圈。

确定自己里衣脏得暗沉后，在把抹布套上，把头上的首饰全都卸了。放到柴房里，在脸上抹了抹厚厚的灰泥。

这下，本来精致可爱而女童已经浑然如同外面的脏兮兮的小叫花子无异。

穆卿卿决定行动，走了两步，又意识到了什么，拿起灰忍着脏也在她的乌光柔顺的发扑上土灰，那麻布盖住自己的头，

好了。

穆卿卿望着比自己高太多太多的墙体。小心地从角落上攀爬。

攀爬还算顺利，可幼年的小孩运动神经还是没有太发达，穆卿卿在踩一个落脚点时无意间踩空，在手上划过一个大大的口子。

在急而又急的时候，她脚踩住了另一个支点。

“嘶！”

穆卿卿忍着疼，紧紧攀住，不断往上。终于攀爬到墙体上，没去看自己手上伤，她却对下去犯了难。

她望向一旁的树，努力保持平衡在墙体上走钢丝一般，走到了树杈旁，小心的沿着细弱的树枝往上。

好在她质量轻，攀爬到树上的路程没有太大的破折。

只是树木的粗牙的树皮还是割伤了她幼弱的皮肤。

但一番艰辛，她有惊无险的出了温府。

外面是完全大变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