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尔曼
【带他走,远离】
【救救他】
【可怜的孩子】
【那个可怜的孩子】
如同链接了命运一般,在唐诗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脑海中又响起来跨越了障碍回荡在骨骼中的声音,随着呼吸和内脏间的缝隙充盈了整具身躯。
【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为什么一定是我?
唐诗的意识在反驳,但她嘴里说出的却是,“我去拖延时间。”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深海里落下的一小团光,漂浮着一闪而过。太宰治愣神了瞬间,然后轻轻握住毫无温度的玻璃球,“好。”
唐诗奔下楼去。隐约间她觉得自己能摸到什么大概和他有关系。她伸出手,碰到了墙壁,不是手帕包着的那只。
摸到了。
心情变了又变最后指针高速转动着停在了焦虑那一格。
很快表盘的字抖动着分裂成小粒爬在表盘里,密密麻麻。指针向下挑,搅动这一窝从底部开始被蛀空烂掉的东西。
连带着一起烂的还有木质地板,每跳下一步都踩进充满尖刺的镣铐圈里。
我和她不得不下去。
尽管我并不是会承担起所有责任和怒火的人,但我认为关键点在于他们。
织田、那个孩子或者那些孩子——甚至楼上的黑衣少年。有什么把我回到原来的愿望指向了他们。
跳下楼梯时抓住扶手就像被甩出去一样,唐诗悄无声息地落地。
这户人家只有两层,一层是咖喱店二层是孩子和店长睡觉的地方。
好的点是二层逃跑也不那么苦难,不好的是一层遮挡物极少。
和唐诗脚尖一起着落的还有子弹壳。节奏有序放得无比缓慢,让人听得清在木仓火中的平稳心跳声。
咚——咚——咚。
唐诗并未感觉到痛苦,但子弹贯穿了她的身体打出了飞散的皮肤组织像水母一样轻薄如梦似幻的浮动,像一层淡色的柔软纱织被击中零散。
扎进红色身体的碎骨骼白色外壳内部充斥腐软的网络结构一呼一吸。红色的组织很难再看出暗色纹理变成一团团蓬松棉花般不规则但颜色沉重格外有实感,它们飞出去滴下新鲜的血。
白色结缔组织是被剪短小半边的蛛网,松松散散飞了出去,但下一刻的时间倒流它吸满血变得沉甸甸贴回肌肉上笼住飞溅的东西。
在唐诗的眼睛里飞过一颗子弹。被打碎的瞬间又恢复回去,但她和每一寸每一块每一滴的身体相连,她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子弹让她的身体向死亡敞开了最畅怀的洞。
唐诗向后跌了几步,她还没来得及尝试呼吸,我已经抓起手边碰得到的东西砸向门口持木仓的几个人。
并不是很重的东西,是放在楼梯边高架子上的小花瓶,插着艳丽开放的花。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来不及躲避,其中一个被砸到愕然倒地,剩下的人惊慌失措但仍然稳稳端着枪朝前面扫射。
他们裸露在外的眼睛里倒影火光和空无一人的前面。本来只是照常进门就扫射一翻在进入二楼,没想到遇到怪事了 。
也说不上怪事。
最边缘的人漫不经心的想,本来是就是会和异能者起冲突,现在提前遇到了而已。
“快、快点…!”
“不是吧,有异能者!”
“骗我们的?!”
“别慌……!!”
“他在那,楼梯上,二楼!!杀了他!”
“快跑快跑别在意他们了!!!”
无视他们的话,我快速逼近他们,尽管身体每开一个洞就会让我的行动迟缓几秒,但好在只要保持着愤怒的情绪我就能不恐惧的向前。
更何况我和他们根本没多少距离,对吧?
我抓住唯一持□□的人的手臂咬了一口,他吓得一抖手上有了松懈。
唐诗发现这点后几乎是蛮横强硬的把他食指折成直角,痛得他大叫握不住□□。
这下就换唐诗握住了。
在其他人调转枪头对准我前,我握住冰冷的枪身对准他们的四肢毫不犹豫,一条接着一条,换上新的弹夹继续我的暴行。
我的枪法格外准。
这不足以让人死,但是能够让他们栽倒在血泊里跪姿态各异,痛苦的表情在脸上扩大,扭曲出一种恐怖感,骂着不堪入目的脏话。
唐诗不在乎,捡起有人掉落的机枪高高举起,砸在想要跑出去的人腿部伤口上,再把他们的枪都打掉踢走。
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也抬手摸了摸。
你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啊。
没有流汗没有眼泪也没有溅到血。
倒下的五个人没有带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