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顾春城吗？”

“太好了，打听到了。”

高一三班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被拘了一天的学生们，这会儿终于有机会稍稍放松。

江疏雨的同桌万芳芳，没有把时间放在熟悉前后桌上，而是发电报似的用手机四处联络。这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兴奋地拉着江疏雨分享战果。

江疏雨没什么社交的天赋和欲望，不像万芳芳那样自来熟。她以前频繁转学，人还没认全，就要走了，时间长了人就干脆不和人打交道了。

如今在重点高中，能够稳定下来，她也多了几分耐心和期待，去经营一段正常的同学关系。

“怎么了？”江疏雨礼貌地回了一声，眼睛却没离开课本。

万芳芳压着激动的情绪，小声凑近她，“你听说过顾春城吗？”

熟悉的名字落在耳畔，江疏雨愣了一下，“什么？”

“顾春城啊，咱们学校的超级超级超级大帅哥，你竟然不知道？”万芳芳那双圆眼瞪得更圆了。

“我今天报道的时候看到的，又高又酷还有气质，简直就是王炸级男神！可惜啊，分去了隔壁二班，不然可以大幅提高我班男生颜值水平。好在我打听到了他的名字，顾、春、城！”

江疏影脑中飞速加工着她的信息，疑惑是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按说这个名字的重复率应该不高，可是她认识的那个顾春城，也就是面部轮廓清晰点，也不算高，至少算不上王炸级男神。

而且，以他的成绩，估计想买也买不进来。以四中的标准，差一分一万，超过二十分就不要了。

“是么。”她淡淡笑了下。

“什么哦，反应这么平淡，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万芳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颗糖，自己快速含了一颗，又塞给江疏雨一颗。

她做这些的时候，动作自然得像理所应当一样。

江疏雨愣在那儿，这还是第二次，有人跟她分享吃的。

“哎，愣什么呢，你是不是对帅哥不感兴趣？”万芳芳圆圆的脸被糖球撑起一个小鼓包。

江疏雨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和时间对帅哥感兴趣。别人的青春放光芒，她的青春冒黑烟，还是从葱油饼的油锅里冒出来的。

读书这些年，她除了学习，就是帮妈妈烙饼摆摊。如今，要不是有学校的奖学金，她连高中都上不成。

她的人生，几乎没拿到过什么好牌，但她不想输。

老师说进了四中，一只脚就踏进了大学。那么接下来的三年，她的目标就是把另外一只脚也踏进大学。她要去个好学校，挣很多的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带上奶奶离那个家越远越好。

“看来是真不感兴趣，”万芳芳咬着嘴里的糖，眼睛亮亮的，“我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啊，人生在世，唯美食与美男不可辜负也。”

江疏雨浅浅笑了下，继续看书。

万芳芳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低头，迅速抬眼，“最新消息，这个顾春城之前是八中的。哎，你不是在八中也待过吗？”

江疏雨抬头，真的是他？

“…嗯，”江疏雨点头，“我只待了两个月。”

万芳芳纳闷，“那你怎么会不认识顾春城？”

“认识倒是认识，”江疏雨犹豫了下说：“他是我同桌。”

“什么？！”相对于她的平静，万芳芳惊得差点手机掉地上，一声惊呼惹得前排学生纷纷回头。

“小点声，隔窗有耳。”江疏雨的钢笔朝窗口指了指，老师们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窗外。

万芳芳迅速捂住了嘴，她上下扫视着这个扎着低马尾，低调又内敛的女生，忍不住说：“你竟然跟顾春城是同桌？！”

江疏雨觉得这好像没什么，“对，不过两个月后我就转学了。”

万芳芳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天，和那样的男生，天天坐在一起，一定超赞吧。”

江疏雨勉强挤出一缕笑，“还好吧。”

其实她想说，和那样的人坐同桌挺吵的。虽然他话不过，但是每个课间，周围总会围着几个女生，当她想看书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法静下来。

“早知道你是他同桌，我就问你了，干嘛还费劲巴拉地找别人。”万芳芳攀住江疏雨的胳膊，“快说快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江疏雨愣了一下。她跟同学之间一直保持着一种陌生的沉默的距离。但万芳芳似乎自带温度，是那种让人舒服的温热感。她怕说出真实的顾春城，就把这感觉浇没了，毕竟那个人…

“没什么好说的。”江疏雨轻微抿了下唇。

然而万芳芳没打算放过她，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一样，“说，我要听一手的最真实的独家消息。”

江疏雨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抬头，“他…打架、斗殴、欺负老师同学，还…旷课、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