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
“罗马里欧,”多利亚纳叫住经过客厅的南欧人,“介意替我去问问法蒂玛一个问题吗?她是学法律的,帮我问问她是否有什么法律类书籍提到过那种案例:如果一个人拜托另一个人在某种条件下杀了他,另一个人照做了,那么……”
“我很确定那‘另一个人’是有罪的,甚至不用法律类书籍说明。”
“确切地说我不关心您确定的答案,”她人畜无害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您还在这儿,可迪诺去哪儿了?”
“我同样还很确定他是我们的上司,没必要告知我们他的全部行程。”
“唉,我只是以为在昨天的事之后,他会想要找我接着谈心。”说完英国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罗马里欧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来自自家首领的衣柜。接着她十分顺手地又拿起了搭在沙发靠背上的一件外套——同样是迪诺的衣服,随后便没再留下一句话地出了门。
……
库洛姆并不总会在家族的总部现身,此日难得一回,她从公文中抬起头,看到自己并不熟悉但多少见过的英国人出现在办公桌前,带着有事相求的表情冲她礼貌地笑了笑:“上午好。”
“上午好……格雷小姐?没人通告过我您要来。”
“是我擅自要来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她口吻里毫无没人添了麻烦的自觉,“方便让我和‘他’谈谈吗?”
女孩看不出情绪地眨了眨眼:“我想不太方便。”
“是您这么认为的还是他?”
这回女孩并未回答,他们就那样僵持了片刻,多利亚纳最终叹了口气。毕竟自己无礼在先,她轻声道了句打扰了,转身正打算离开,两秒后身后终究是传来了熟悉的男声:“你总有一天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无限宽容的,道林。”
她停住脚步,发现办公桌后的人影果然已经变了样:“我从来没觉得有人对我无限宽容过。不过这次是我不好,回头替我向那位小小姐道个歉。”
“你还是自己向库洛姆道歉吧。突然找我什么事?”
“迪诺今天来过你这儿吗?”
显然是没料到对方无事登门居然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但她表情认真,看上去并非开玩笑随口问起,因此骸不由古怪地笑了起来:“没有。到底是什么会让你这么想?”
“我只是以为经过昨晚的事外加我还没向他解释完前因后果,他会想找唯一还了解那件事的你以便知道更多。”
像是听闻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玩笑话,办公桌对面的人用几乎有些同情的眼神看向她,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林,道林,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大多时候是,”英国人轻声但理所当然地辩驳了一句,“昨天库洛姆也在场,你应该也差不过知道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认为那会是伊凡杰琳所为?那太疼了,你们一辈子受的所有伤加起来都比不上。”
“这可不一定。不过你大可以去向你亲爱的上司抱怨这些,专程来找我你最好有更重要的事。”
“怎么说呢,当年那个该死的祭典之后我们就鲜少交流了,伊芙去世之后没多久,你受到皇家学会的资助去南亚考察就没有回来,我在英国得到的消息是你因为感染麻风病死在了当地。我现在才想起,我们居然还从没聊过那场祭祀造成了什么后果。”
可骸只是轻描淡写地摊开了双手:“那理论上而言根本就不会造成任何后果,不过是一些愚昧又秉性糟糕的人听信了一些歪门邪道,我们当时不太走运,伊芙应该只是受了刺激。”
表情说她感觉不可思议,可揪住这点不放又显得斤斤计较,于是多利亚纳选择只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管被生生开膛破肚叫做不太走运?好吧,所以你也认为那之后伊芙不过是真的疯了?”
“正相反,我确定她没有疯,但不知道她除了前世的记忆外还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以及从现在看来,她还是恨你。”他后半句话的语气掺杂着些幸灾乐祸,本以为对方只会像对待所有事那样毫不上心地一笑了之,但这次英国人却货真价实地低落了些许,做错了事犬科动物那样微微垂下了头。
“虽然你们没什么交集,但……别告诉迪诺。”
“告诉他什么?我以为但凡看过书的人都知道你杀过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多利亚纳面露并不愉快的表情,这才稍稍正色提醒道,“小心点,道林,就算是你,也说不定不是女巫的对手呢。”
……
“人们总是能从恐怖片里学到很多东西,例如……若非被怂恿加逼迫看过的一部恐怖片,我大概不会知道《利未记》里都写了些什么,‘无论男女,是交鬼的或行巫术的,总要治死他们,因为他们是行巫术的,罪要归到他们身上’。”
阅览过竞拍品目录后,迪诺触景生情地感慨道。此次拍卖会竞拍的多是些古典绘画及工艺品,传言是地狱指环其中之一的蓝宝石戒指也位列其中。名录上尽心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