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纱月，单独行动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原本是被黑桐纱月牵着走出东都教会的诸伏景光三两步就赶上她，与她并肩同行。

“景光先生才是，什么都不说就切断了联系。”黑桐纱月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强调她的心情，这可惜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

他们就像街上随处可见的情侣一般，牵着手穿过安静的街区。

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一刻，感受着她的不满，同样用力地回握她，直到她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

“我很生气，你却乐在其中，这不公平。”她板着脸目视前方，故意不看他。

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难以掩饰，诸伏景光忍不住抓着她的手前后又甩又摇，把她往自己身边带，这种近乎孩子气的幼稚动作有些让他害羞，但他停不下来。

“哈哈，纱月为我生气，我真的很高兴。嗯，值得作为纪念日。”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接近三十岁了，他们的心境却接近青涩的中学生。

黑桐纱月抿紧嘴角，她对这种陌生的冲动还不能很好地应对，只觉得内心像是有烟花在噼啪作响，刺痛与温热在膨胀。

宽大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节，他笑着说：“刚才不是还很有气势地说要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吗。那番宣言听了让我的内心很有触动。纱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别不开心了。”

他看着黑桐纱月恼火但又不知如何发作的模样，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萨尔瓦多的那个下午，他在修车厂帮她赶走喽罗，拿到零件后的情景。只不过现在他们的立场好像反转了。

“景光先生，你的愿望和我的愿望都还没有实现，请不要这样以身犯险，如果你……如果你……”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也请不要再这样瞒着我了……我……很不安。”

“嗯，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不过这几天我也有很多收获，总体来说是值得的。”这一次他得以近距离接触到BOSS，观察他的精神状况。纱月虽然能读取记录，但是没办法感知到人的情绪。

他平静的回答和道歉让她捉摸不透。她原本想要一股脑地向他诉说，让他不要离开自己，告诉他自己就是他能依靠的唯一，将他像个真正的所有物一样绑在身边。可是她做不到，陌生的情绪让她患得患失。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降谷零。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等着决议结果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焦急强作镇静。

诸伏景光无奈而又同情地笑了，为了应付警备部和上面那些人，零估计此时正手忙脚乱地统筹着爆炸案和接下来行动的报告与安排吧。

“对不起，我以为你看见我留的纸条了，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黑桐纱月轻飘飘地回答，毫无反思。

“‘我去找言峰四郎’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解释清楚了吗？纱月，你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如果你出事，那后续计划全部泡汤。”他耐着性子解释，“现在彩虹小队和其他机构探员……还有柯南，都聚集在一起，你这时候跑去教会，如果没能成功回来，那就不只是安全事件，会变成外交事故的。”

“唔，可是如果不把景光先生带回来，我就没法冷静思考。我也有尽量忍耐了……总体上，这样的稳定性更强。而且不用担心，如果魔术侧说服不了他，我也准备了最后的手段。”她一边说一边恢复了微笑，在她旁边的诸伏景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言峰神父怎么都不肯合作的话，我就拿出你的警官证，说这是警方要求，请配合。”

眼看着纱月从包里拿出降谷零平日不会带在身上的警官证，诸伏景光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不是零自己给她的。合理的推测是她搜索他的记忆然后从办公室里顺走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通人性”，直白点叫不入流的手段了？

“你！从哪里找出来的？”降谷零的动摇在电话中显露无遗。

她眨了眨眼：“你的办公室里。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听上去很不冷静，可我是在用最简单的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唉，赶紧回来，都在等着你。”无奈而又咬牙切齿，他挂断了电话。

诸伏景光加快脚步带着她往回赶，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纱月，你知道拿他的警官证是不对的吧。”

“当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稳情绪，“我知道这种行为不符合道德规范。但不向降谷先生道歉他也会理解我的，所以没关系。”

男人略微眯起眼，他觉察到了一丝异样。黑桐纱月有自信零会原谅她，或许是因为这种做法从结果上来说无伤大雅。但她是黑桐纱月，是这样一个道德感模糊的异类，她能够分辨善恶却将善恶等价，即使已经开始重新塑造价值观，也仅仅是初级阶段。更不要说他们之间亲如血脉的师徒关系。

未经允许拿走他人物品是错的，需要感到愧疚，需要道歉。如果就这么放任她，零就会成为她观念中特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