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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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姑娘,到了。”
车轱辘慢慢停下来,二人下了车。
温枝意抬眼正巧与一孩童对视上,那孩童手拿着扫把直直地瞧着温枝意和秦霁二人,忽而丢下扫把往村内跑去,边跑边喊,“里长!有外人来了!”
“大惊小怪的,喊什么喊。”
一位年迈的老人撑着拐杖走了过来,认出秦霁身上的官服,忙弯腰行礼,“拜见大人。”
秦霁抬手扶住里长,“里长免礼。”
里长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一番温枝意,又道:“拜见夫人。”
温枝意咬着唇,神色有些怪异,“我不是他夫人。”
“她不是我夫人。”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秦霁偏头与温枝意面面相觑片刻,又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里长见情况不对,忙道歉,“姑娘见怪,是老朽眼力不好。”
温枝意摇了摇头,朱唇微启:“无碍,里长,我们是来寻张一州的,在鸿胪寺当差的那个。”
秦霁点点头,补充了一句,“我是他的顶头上司,此次前来是要事要请里长帮忙。”
里长满目疮痍的脸上泛着笑意,眼角细纹皱在一起,摆摆手“不敢不敢,大人有事吩咐便是,老朽定然尽力为之。只是这张一州现下应当是不在村内的。他今早便去鸿胪寺当差去了,大人不如在鸿胪寺内找找他的踪迹?”
温枝意弯唇一笑,“里长,请容我和大人说几句话。”
秦霁和温枝意走了几步,他面露疑惑之色,“何事?”
温枝意摊开手在他面前,掌心朝上,一副索要的样子。“秦大人可有带银钱?”
秦霁垂首从腰间取下钱袋,一边问道:“姑娘忽然要这银钱做何事?”
温枝意本来以为她已经把收买里长这样的事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了,秦霁应该是晓得她要做什么的,不料却还是要问她。
“自然是予里长钱财好叫里长能够多多帮衬你我查案。”
秦霁动作一顿,收紧钱袋上头的线,又将钱袋寄回腰间,“不给,他是里长,本应当配合我查案,怎么还反倒要我给他钱财,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这语气刚正,态度坚决,直叫温枝意有些无奈。她倒是忘了这位秦霁秦大人是个古板的性子,叫他去做那等收买贿赂别人的事怎么能行。
温枝意眉宇间噙着几分无奈,她劝说道:“求人办事就要予人好处,不然别人怎能尽心尽力地帮你,你若是心理上实在过不去那就当做是谢礼。”
秦霁捂着钱袋后退一步,摇摇头,“坚决不行,我绝不做收买行贿之事。”
温枝意耐心磨尽,又瞧那里长一眼,“你就当借我二两银子,我日后还你便是。”
秦霁没有出声,他用沉默表示反对。
温枝意急了,伸手拽了拽秦霁的衣袖,“你还想不想破案,快点给我,你不去我去还不行了?”
她的声音都高了一度,急切万分。
秦霁看着他被拽得皱巴巴的那只衣袖,垂下眼帘,终究还是解下钱袋,将二两银子放入温枝意的手心。
温枝意接过银子,拍拍他的衣袖,松开手,“明天还你。”
她迈步过去,面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里长我们是有其他事要问你呢,还请帮这个忙。”
温枝意眨眨眼睛,伸手将银钱呈现在里长面前。
里长看着一旁秦霁黑得跟炭一般的脸,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内心的贪婪战胜了,他拿过那二两银钱放入自己的口袋。
他将另一手覆在拐杖上,笑道:“哪里的话,大人和姑娘问话,自然是无有不依的,谈什么帮忙不帮忙的,折煞老朽了。”
温枝意连连向秦霁使了好几个眼色,意让他询问,秦霁这才勉强开口,“这张一州平日里何时才归家,可有偶尔夜不归宿之时?”
“自然是有的,自上月起,每三五天便要夜不归宿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吃酒吃得醉醺醺地归家,那脾气差的哟,路过的老狗都不敢朝他吠,怕被他给踹两脚。偶尔还在村里嚎叫什么,吐水罗?吐木罗什么的。”
温枝意眼神一凝,“吐火罗。”
“对,就是吐火罗。”
秦霁眉心紧蹙,这当真是与吐火罗关系密切了,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他前几日是不是替表弟操办婚礼席面去了?”
里长有些吃惊,“厚哟,他这是撒了什么弥天大谎哟,青天老爷,他表弟去年便已成家了,当时村里头人手足够哪里用得着他一个青年壮丁请假回家置办席面。”
秦霁和温枝意对视一眼,又接着问:“那他前几日是去做什么了?”
里长左顾右盼,压低声音,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前几日带回来一个异域人,高鼻深眼还留着大胡子,在家里关起门来不知道在商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