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瑛嘉长到这么大,哪见过这样,刹那便被眼前男子的心意摄住了。她顿时羞红了脸,一双眉眼满含情,婉转的盯着崔柳。
崔柳看得鱼儿已经上钩,更要乘胜追击,他出言邀请道:“姑娘,崔某这里还有一副乐问诗集,想和姑娘探讨一番,不知是否肯赏光。”
瑛嘉扭捏了一下,心砰砰直跳,旋即想到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看着崔柳清俊秀逸的脸,她点点头,接受了邀请。
崔柳看向纸鸢,试探的问道:“这位姑娘也要一起吗?”
瑛嘉看了看纸鸢,拉着她走到一边,对着纸鸢说道:“我和崔公子在此闲聊片刻,你可以四处走走,半个时辰后来这里找我。”
纸鸢从那个崔柳朝她们走过来时,便一直盯着他看,说不上哪里觉得奇怪。反正她宁愿听着司川的冷言批评,也比这个崔柳的花言巧语要舒服的多。
现在瑛嘉说她可以自己逛逛,她更乐得自己去玩,还逍遥自在些。
这厢,王纯正和司川俩人离开了诗会,便沿着慈恩寺内的石径向后山走去,绕过斋房,有一个高出的平台,可远眺万亩山林,绿意葱茏。
平台旁有两棵茂盛的桃花树,王纯正双手攀附枝干,脚下蹬住,轻松的便上了树,他摘了一朵花,在鼻尖闻了闻。
“司川兄,我瞧着桃花开的正好,想起去年酿的桃花酒了,过了一年许是醇熟了吧,我们改日取出来,对饮一番如何?”
司川看着在树上自在怡情的王纯正,低沉了片刻,缓缓说道:“友谦兄,我有一事需要你的相助。”
王纯正听得这话,颇有些意外,他含笑看着司川,“真是稀奇,你可是很少叫我的名号,说吧,是什么事情?”
司川走了过来,站在桃花树下,手臂上被刺破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他在王纯正的凝视下,低语说出了自己的所求。
“麻烦友谦兄帮我递个觐见的折子,我想面见陛下,亲自告知天宝公主的下落。”
听了这话,王纯正正色起来,收起了散漫的笑。
天宝公主偷逃出宫,陛下只让身边的千牛卫去找,没有大肆宣扬,司川本不算朝官,且不再大内当值,如何听得这个消息?
除非……,他想到了拓跋怙这层,因着司川关注和亲的动向,所以他必然是在盯着天宝公主。
王纯正从树上跳了下来,打量了自己这个朋友,心有已有了猜想。
“你不仅是为了天宝公主的事,应该还有其他的事要呈奏陛下吧。”
这话说的十分断定。
司川眼神一凛,他知道瞒不过王纯正,便将自己的意图说出,“是,我还想和陛下——”
“打住,”王纯正打断了司川的话,他在朝做官,只做他的本分之事,他能让司川借由他面见陛下,已然是看在这份刎颈之交的情谊上做出的妥协了。
其他的,少言,少听,才能安稳。
“我今日只听得你知道天宝公主下落之事,毕竟事关天家颜面,陛下自然会接见你。”
“明白,那就多谢友谦兄了。”
司川知道,王纯正便是答应了,他抱拳感谢。
正在这时,从斋房里那边传来熙攘的说话声,司川和王纯正互看一眼,都噤了声,闭口不言。
待那群人从树荫转过来,是两个打扮俏丽的贵族男子。
王纯正眉毛一跳,心中烦躁,真是晦气,长安城何时这么小了,竟然碰见了他们。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国子监时将自己和司川丢在冰水里的罪魁祸首。
打头的男子,身穿缺胯衫,手握纸扇,头戴朱英宝翠,一副华贵的打扮,是平康郡王家的嫡长子庚裘,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在少府监混了个闲职,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
庚裘他们一行也是来此踏青冶游的,慈恩塔下被那帮穷酸书生们占了位置就略有不爽,谁承想绕过后山来,还能碰到更让他们不爽的人。
庚裘看着站在树下的司川,出言挑衅道:“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给那个石藩国的可汗,当鸟笼子使唤的卑斯王子吗?怎么着,今日这么闲,不用满街溜鸟了。”
庚裘身旁的人,则哄然大笑,他也听说了此事,说是拓跋怙可是好好羞辱了司川一番。
他们轻蔑的目光肆意的落在司川身上,笃定他不会还击。
司川一言未发,眉眼向下,当做没有听到,拽着王纯正就要离去。
王纯正看着恨的牙痒痒,当初自己尚且弱小,家世卑微,比不得这些高门之后,如今自己已然是五品加身,那能容得他们还能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放肆取乐。
他庚裘自以为身份了不起,别忘了,他平康郡王家还有个庶出的次子,如今在任千牛卫中郎将,比这个哥哥可是要通达得多。
王纯正出言反讽道:“哦,我昨日还看见你的胞弟庚严,他倒是在外奔波十分辛苦,庚少监真是好福气,躺在功劳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