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有点怪
大而又晦暗的壳子里。
摩枭站在雀城最高楼的顶峰,黑发飞舞,身姿挺拔,此刻,他一身血水已被清洗干净,倒是有些像那些气度不凡的修真者,只是手指尖缠绕的黑气坐实了二者的不同之处。
他目视南方,良久的眺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这雀城,似乎从他有记忆起,就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一座死寂的坟场,但葬的是活人。
摩枭收回目光,又向北看去——极北的地方,隐约有高山耸立,云海成片。
站在这里眺望天山,倒是他曾经无聊时最常干的事,不过,在那时,天地之间与现在已然是截然不同的样貌:看苍天,仿佛被墨色染透了一般,渗着红色;看大地,雀城内星罗密布的街道闹市,从深处便燃着黑色的火焰——哀嚎,痛苦,绝望,都尽数淹没于不尽的黑火之中了。
摩枭回想着这副场景,神情冷冷的。
那场景由他亲自打造,很美,但也太美了,美的令人窒息。
不,倒也不是全然出自他之手,除了摩枭外,另一位贡献最大的,便是他身边那位姓宋的家伙——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如毒蛇一般阴险,又比狐狸更加狡诈的存在。
到头来,这个原本只配躲藏在黑暗之中的小人,终究是堂而皇之的走到了天下人面前,并给自己好好的上了最后一课:
比如时空颠倒的那日,他以清剿仙门最后势力为由,请自己出魔域,然而途中居然遭了仙门的算计,对方用了不知什么法器,将自己囚于阵中,以天雷绞杀。而真相大概是,这家伙将自己行踪透露给了仙家。
“真有趣。”
摩枭从有记忆开始,便不断的经历着背叛,他被许多人背叛过,只是他实在习惯不了这种感受,也无法理解为何背叛的无聊戏码总会落在自己头上,冥思苦想之后,他仿佛明白了这问题的根源所在——因为自己不够强。
他最终变得足够强了,踩在众仙门的头上,看妖魔向自己臣服,原先以为这便是自己找寻的答案,然而,这最初臣服于自己的家伙,还是在最后给他上了背叛的最后一课。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宋温禄。”摩枭垂眸,似是疑惑一般,喃喃自语, “无垢也好、仙门也罢,他们恨我,或许还能说是理所应当,你呢?”
“你只是吾足下蝼蚁而已,哪里来的反叛之心呢?”
和人类一样,妖族之中也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妖皇血脉源于上古,能令万妖臣服,有此血脉的便被叫做妖皇。
十多年前那次妖魔霍乱,妖皇连同魔尊一道被天山五位长老以身绞杀,所有人都以为妖皇血脉已绝——然而并非如此,数十年后,他与天山撕破了脸时,新妖皇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俯首称臣,为他出谋划策,一朝屠尽仙门。他自称宋温禄,不知来路,却身负妖皇血脉。
“算了,无所谓。”摩枭垂眸,他如今体内功力已然不足昔日两成,但早已习惯了睥睨众生的态度,摩枭同样对这妖皇并不放在眼中,他似笑非笑道,“回顾往昔,忽然发觉身边尽是些碍眼的虫子。”
“既然你跳得厉害,就找个时间,先除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