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
“所以,我是说,他们还有其他底牌。”
“什么?”
“这里根本不是匈奴他们的主战场。”
“别开玩笑了,整个豫州就相当于京城的大门,要想去京城,不先拿下京城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说,就这情势,就目前未知,豫州不是主战场还能是什么?”
“豫州只是个幌子,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走打豫州然后再拿下京城的路的。”
“那你待好好给我说说,除了豫州这条路,还有哪条?京城除了前面的豫州,后方全环了山,你觉得那些路有可能吗。不消人了,这些年就连围猎也只敢挨着梅林那小块地方。也就是梅林,也没少听说个把人失踪的。就这情势,你觉得军队有可能或者从那块地方出来吗?”
“是的,你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也正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想,如果他们真从那走了,没人能防备,没人能料得到。只要过了那深山险地,到了前面的梅林,下来可就直接是皇宫了。”
“可就算真是如此,京城里又不是没有禁卫军,真就直接拿捏住了?”
“这些年京城里养的哪是兵啊,文的贪财,武的怕死。而匈奴那群人呢?长期在边境可没少打仗,何况这次他们干的可是谋朝篡位的事情,若是输了,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比上京城里那帮人,自然是要凶猛无比。再说他们到时来的蹊跷,没人晓得,直接掳了皇帝,到时候。你我更待如何?”
他垂了眼,有些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只得继续说道:“前面我说过,魏元白,这场仗,我们拖得起,匈奴他们却绝对拖不起。而若是他们拖了,说明——”
“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还有底牌。这几日,我仔细看过了,叫阵的时候,就没见过方鸿卓。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已经分兵绕路了。我们现在面前的这群只是为了拖住我们,届时他们掳了皇帝,拿下京城,只怕眼前这帮也要开始攻城了。他们想夹击我们。”
这样说着,门口却突然来了小兵报信。“大人,大人!他们突然攻上来了!”
烽烟骤起,号角吹响。
炉上的残酒依旧喧嚣沸腾,我的心紧缩起来,一切都晚了。如果匈奴他们决定攻城,那说明京城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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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悲戚的事是什么?
是将你拽进深渊的无力感。是你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你面前血淋淋的展开。
外面的人说,只要投降缴械,他们就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不可能赢的,以我们的兵力。投降许有一线生路。”温虎最先丢盔卸甲,主张投降。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近半数的人,都主张投降。
我心里窝着火,将茶几上的杯盏摔碎:“这天下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如今亡了也是活该!”
下一刻,咚——
温虎将一个杯子甩在我额头上。
“这不是娘们说话的地方。”
我那受得住这气,一脚踹进他心窝。虽许久没练了,这一脚却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他不防我突然来这一招,正有些懵。下一刻,我拔出边上士兵的佩剑,毫不犹豫的就要向他门面刺去。
千钧一发之刻,一记短刃接住了那长剑。我顺着力道将箭下压两分,顺着那刃看上去,是魏元白。“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对我道。
剑下温虎一手遮着脸,还没从适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我剑锋一转,之间将剑架在了魏元白脖子上,道:“正好,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一并解决了。”
也是这时,魏元白周围的士兵一瞬都拔了剑指向我,剑拔弩张之刻,叫停的却是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人,豫王。
却是以大家都没料到的方式。豫王突然下跪了。我心里也惊了一跳。听代王对我们众人道:“各位,今日我就拉下这老脸求大家,这豫州,弃不得。”
我想下跪对于一个君主来说,无疑是最困难的事,何况,豫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着魏元白一个毛小子。
然而,他跪下,老泪纵横。
“将军,我知道上面,根本没想守住豫州的。上面屯军屯了多久啊,随便派个一小半也能将陆峰林他们踏平,但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着派。但是,将军,你是知道的,我一条老命死了自然没什么,但是,遭殃的是全豫州城的百姓啊。所以无论如何,各位将领谋士们,还请你们,哪怕不是为了老夫我,为了全豫州,全天下的百姓们,死守豫州城!”
“老夫在此给各位将军磕头了。”说着他连连将头撞向地面,那头骨与地面撞击的声音闷响,听得满座皆惊。
所幸魏元白轻轻推开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去扶起了地上的豫王。豫王只拖着不起来,仍是磕头不断,嘴里道:“将军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那时在场各位无不动容流泪,我看了心里也有些不忍。
魏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