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

当然，显然伍常并不只是简简单单只知道力量训练的人。他比我预料的灵活得多。

我连踢两腿，他弯腰后退躲过。嘴角的笑意却更胜。我同样来了兴致，突然想终结那笑意。

他似乎现学现卖般，一脚向我踢来。自然是不标准的动作，但力道是一点没少。

我矮身躲过，却悄然离他更近一步，侧拳向他脸颊攻去。

他显然一愣，抬手去挡。

不过，依旧是声东击西，我朝他笑笑，下一秒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往我的方向一送，伸脚套了他个绊子。

嗯。成功了。

他朝前扑去，只不过我没聊到的是，他反拽着我的手，将我也一同拉倒下去。

我看一眼那沙石低，慌乱之间也顾不得其他，只按着他当垫背。

结束吧。结束吧。我在心里默念着，愈发觉得他缠人。一膝盖顶着他背心，一手将他手折过来。

周围的人几乎沸腾起来，显然打败伍常在在这里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周林，胜！”

我呼了口气，卸了手中力道，坐在地上喘气。

伍常到也坦荡，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向我伸出手。我隔着刚刚被激扬起来的沙抬头看他，犹豫一瞬，还是伸出了手。

他将我拉起来。只是我没料到的是，他将我拉起来，却行他们兄弟间的礼。撞胸。姑且是这样叫吧。

我还没来得及五雷轰顶，他已经拉着我撞了一下。我一瞬脸面飞红，深吸口气，强装镇定，心里却想着自己束胸束得够不够紧。生怕他看出端倪。

还在她并没什么异色，只是笑着看我，道：“没想到你小子那么能打。不错，我们伍里又多了个人才。”

我勉强笑笑，拨开他的手。“过奖，过奖”

-

军营里的夜晚是带着炊烟气的。

我通常伴着大家的睡前小话入睡。

“我每天都会幻想。幻想我跟自己的孩子玩。”是胖子在说话。

“有老婆了吗。”

“嘿嘿，有。”

“诶。可尝了那事？”

“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事。”

“咳。那我跟你说，怎么说呢。”

“快说快说。”

“一个字。爽。”

“切。”

“开玩笑的，其实没讨到。俺来当兵，等到时候杀了人建功。媳妇不是说来就来吗，到时候别说一个，讨几个都不是问题。”

默了良久，又忽然听那方陈寅道：“诶，你们会怕吗？”

“大老爷么，说什么怕啊。”

“我说真的。”

“其实也怕。若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

当然，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睡着。

虽已开春，徐州的夜色却格外的冷。连着月亮也是。

睡不着的时候，我便悄悄走到外面，看夜色如何凉，月如何冷。

依旧是一个冷夜。我抱着腿坐在地上看月亮，地上篝火已经燃过了。

后来伍常过来了。

他从我身后走来，第一句话就是：“我认得你。”

我没有动作，只是背脊瞬间的僵硬起来，扯着笑回他道：“哈哈，真是会玩笑。”

“夜雨谈兵，春风说剑。”

他说了这句诗，顺便在我身旁坐下。又喃喃道：“夜雨谈兵，春风说剑。”

不应景的，这时候却正好飘起了雨。只是微雨。

我想起了那次诗会。

“好诗，是好诗。”我扭头对他道。好像根本没理解他在说什么。

他也看着我，目光里满带着试探意味。我承认，我有些害怕。如果在军营里翻出女人来，我大概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他却渐渐收回目光，从怀里掏出一瓶什么来，我定睛一看，是瓶酒。怔了一瞬，不只他何时私藏的这玩意。

“认错人了。应该是。”他自顾自喝起酒来，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

“你说的人，是谁？”

“嗯。可能连故人也算不上的一个人。”

“何故记着这人？”

他皱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有咕哝道：“是个很难忘记的人。”

“想来，她应该也不记得我。”

我默默在心里会着确实不大记得。“如此的人会叫你难忘记呢。”

“第一次见那人，穿了一身白衣,腰间却系了条猩红的腰带。那日诗会上喝了酒，却是一眼就看到她了。生的，一双凤眼，诶，又不像，又像一双桃花眼。眉毛长，又不是柳眉，带着刃气。诶，说来怪，那样的眼睛，看到我的第一瞬间却打心底里长了寒意。”

我不由也忆起当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