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

“昴少爷？”

听到我的声音昴颤抖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我，眼睛里写满了无措。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好在克丽丝塔很快恢复了正常，又笑脸盈盈拉着昴一起用餐，昴全程都变得很拘束，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气氛逐渐缓和。

晚餐过后我作为贴身女仆跟着昴来到他的房间，将家庭教师给他布置的功课交给他后就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准备按下把手的时候坐在书桌前的昴突然开口了。

“你看到了吧，我妈妈那个样子。”

我抓着把手，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松开了，转过身，站在原地等候下文。

“一会儿看不见我就要找人到处找我，一会儿又不想看到我一直尖叫，我只是想安静一下都不行，啧！”说到后面越说越气，昴抬起手给桌子就来了一拳，在桌面上留下一个拳头印后神情缓和了许多。

桌子何其无辜啊，那么安静也要被伤害。

我想了想，平静开口：“昴少爷，虽然您以前问过我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我想了想果然还是觉得我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昴否定道：“莉迪亚你很安静。”

我实话实说：“那是因为我不太爱说话。”

昴不满地皱起眉头：“你也不会在背地里议论我的事情。”

我从善如流：“这是我身为海因兹家的佣人应该有的职业道德。”

昴不说话了。

“你看昴少爷，我很普通，没有什么不一样。”

我和其他海因兹的佣人们一样，毫无特别之处，正因为对他们家的事情毫不关心我现在才可以从容应对，对他们六个也是一样。因为我不在乎三胞胎，所以他们的过分请求我可以一笑了之不去在意。确实我曾经有想过他们六个对我的态度或多或少有些不同，心底是有那么些沾沾自喜。

但是这么久下来我已经看清楚了，付出一颗真心给他们只会被他们糟蹋罢了，海因兹城堡这个不正常的成长环境注定把他们也变得不正常。

昴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莉迪亚，你的这种普通对我来说已经是特别了。”

不是的，你才是特别的，你的温柔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您能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

不过我一直觉得特别并不是一件好事，比如说现在。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银发男人坐在庄严的王座上笑得温柔，他的长相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我上次见到他的模样。绿色的眼眸被身后血红色的座位映衬得更加明亮，像是能穿透人心一般。

我行了个大礼：“是的，卡尔大人。”

“你觉得——”他拖长了尾音，语气充满了戏睨，“我今天为什么单独叫你来呢？莉迪亚小姐。”

这声小姐我是万万担当不起的，他什么地位我什么地位啊？说白了给卡尔大人提鞋都轮不到我，有的是上位贵族抢着干。以至于我真的想不通，堂堂血族帝王指名道姓要见我一个女仆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老老实实道歉：“非常抱歉，我过于愚钝实在想不出来。”

卡尔轻笑，右手百无聊赖地撑住半边脸：“你不觉得，整个血族都在崩坏吗？”

……啥？

“不，不只是血族，还有魔界和人类，所有人都在崩坏。”卡尔伸出左手张开五指，好像有什么流动的东西从他的指尖滑落，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我的脑海被数不清的问号淹没。

“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宴会上，是绫人，奏人还有礼人的生日会。”卡尔看起来很满意我惊讶他竟然会记得的表情，“但是并不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选中你了。”

左手在脸上划过，那张俊美的脸庞变成了令我更加吃惊的模样——当初我面试工作时候的那个面试官！

再一划，又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看来你还记得这张脸。”

妈的就是被这张脸坑了送我来海因兹家工作害我过得这么惨，我能忘记才有鬼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选中你吗？”

“是的卡尔大人，我非常好奇。”我试图回忆面试时说的话，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唇角勾起：“就是昴所说的，你的这份‘普通’，可爱的女仆小姐。”

我宛如当头一棒，瞬间觉得浑身冰凉。

他这句话明摆着在说我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六个儿子，或者说其实整个海因兹城堡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即便他本人不在。

该说不愧是统治整个血族几千年之久的帝王吗，果然手腕了得。嗯……所以，额，大夫人偷情这个事他也是知道的？总觉得他的眼睛更绿了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哈哈。

“选在现在告诉你因为我觉得是个合适的时机，你是到现在为止是最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