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噩梦入侵,细眉蹙起,她可能感觉安全舒适,眉心蹭了下他的掌心。
顺着她的动作,长手轻贴她右脸,倦怠平淡的眼眸生起狂肆的占有欲。
它曾不受控地疯长,此刻,混着燥热,彻底揉坏了禁锢它的净土。
暗淡的光线里,菱尖的喉结滚动,他无声轻笑两下。
走出卧室。
看时间,已临近十二点,周逸哲跪在规整的蒲团前,取下沉木桌上的佛珠。
墙上挂着他书写的“静”字,笔力遒劲,洒脱磅礴。
轻念静心咒,从旁敲黑木鱼,一想到蒋孟鸢正躺在他的床上,吐字就会磕绊。
他再次回忆起,在贺家顶楼,蒋孟鸢嘴唇如红桃,指尖一下下扯他的领带,呼出的水汽贴在他镜片,勾媚的眼神缠着他——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思绪。
“逸哲少爷,老祖宗最近身体挺好的,两个小时前已经睡下啦。”汪姨挥斥打扫的佣人动作轻点,声音放缓,一扭一扭地走出木门,笑的合不拢嘴,“您明日来,老祖宗一定高兴。等她醒了,我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有劳了,这么晚打老宅电话。”周逸哲抬眼看墙上的“静”字,目光沉沉,“汪姨,你腿脚也不好,今晚早点休息。”
“逸哲少爷,这都是小事。您回老宅,我们大伙都高兴。我的腿脚多亏您送的按摩仪,现在我走路好多了。”
汪姨遮唇笑出声,话题一转,“老祖宗天天念叨,您和周家小姐的婚事呢,想着,你们明年生个大胖小子,四世同堂。这喜事临门,腿脚都利索了!”
周逸哲没搭腔,等汪姨说完几句,他便挂了电话。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换了套衣服,一夜无眠。
***
面料纯顺,埋在被褥里的小脸又埋了进去,圆润如珠的脚趾伸出,被淡雅的香气缠绕,蒋孟鸢缓缓睁开眼,视野朦胧,朦朦白雾里,白净的长指垂落。
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这一眼,她只有一个感觉——春梦。
但她从不做这种梦。
靠,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
伴随醉酒后的昏沉,她捂着被子,露出一只眼,视线上移。
男人微低着头,合眼,似在浅眠。清晨透过窗帘,洒下细碎的光,切分成几朵印花,支着那张俊脸。
配上严丝合缝分的纽扣,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像是堕落的谪仙,满满的禁欲感。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蒋孟鸢准备坐起来,周逸哲就睁开了眼,意味深长地注视她。
蒋孟鸢有个毛病,喝到极致,会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但她很少喝得死醉。
毕竟难过的事,她转眼就会忘——昨晚,是第二回。
遛?
不行,大好机会,得乘胜追击。
“昨晚….”蒋孟鸢故意说得遮遮掩掩,像电视剧女主角那样,羞红地缩到床头,拢被子,“——我们….发生,发生了什么?”
周逸哲的视线很淡,眼皮微微耷拉。
“你觉得呢?”
团了下被子,蒋孟鸢伸手捂脸,“我…是不是做得很过分?”
三分柔弱,六分害羞,一分期待。
“我,昨晚喝多了….”蒋孟鸢撤下手,双手抱膝,认真脸,“我会,会对你负责的。”
嘎哒一声响,椅子往后移,周逸哲缓缓站起身,影子像布,盖她半身。
他往前走,最终站在她面前。
“你拿什么负责?”
蒋孟鸢怔了下,不同于往日平淡的口吻,此刻,他的语气严厉得让她心悸。
“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抬眼时,由于面前的人逆着光,金丝边左眼的镜片折射出明亮的光圈。
被这光阻挡,她猜不透他的眼神。
未几,那张严肃冷峻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
如同在贺家的顶楼,在嘲笑她的伎俩稚嫩、可笑。
一次勾引不成,二次干脆舍身赖上他。
周围没有声音,死寂死寂的。一切都在不言中,看来还是失败了。
可姐姐没有时间了!不行,今天勾不成,那就明天。
蒋孟鸢拽了下床被,打算再挣扎一把,眼里微微泛泪光。
“这是我第一次——”她又低下头,“睡…睡在,男人的床上。”
把皮球踢过去,她走起“良家妇女,守名节”路线,他得对她负责。
“可以。蒋孟鸢,我可以和你谈。前提我得说明白,我们只是试一试。交往期间,你可以随时提出分手。你什么时候想分手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诶?
什么?成功了?他同意了?
他说的平淡,表情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