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药
花。
小小的红梅落在我的手掌。
友人们的嬉笑声传到了我的耳旁,顺着声音望去,那五人一齐注意到了我。
匠人走近了我,接过了我的花,手在我的眼前挥了挥。
“发什么呆?”
————
我很害怕。
与其解释为对那人的恐惧,不如说是“我”本身,对于血肉。
已经超越了恐惧的定义,喝下的时候,对于死的渴望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回想起来,那一日,他有出现在长乐天。醉醺醺的我对着酒碟念了那些奇怪的诗词。
■■,他就如同曾经一样,数百次的,坐到了我的身边。
“酒?”
他的血从我的唇齿间滴落。
醇厚、清爽,唇齿留香。
……
我从丹鼎司的病床跳起来,打了一套奇怪的拳法。
幸好没精神失常把一边的白露踹了,不然我今日就走不出这病房了。
“原来我没把脑子摔坏。”我拿着刚刚一杯用相当惊恐的眼神看着我的医士递来的热茶,低头闻了闻。
哇,好苦。
我把茶放一边。
白露正研究我的角。
不像是龙角,更像是芙茸的样子,玉的质地,散发着春意的长枝般的角向后四散,点缀着绒的花苞。
从视觉角度,相当美丽。
我喝下的刃的血液,长出了一尾一角,这得把责任怪一半到他身上。
刃这个名字是我从通缉令上看见的,翻丹鼎司布告栏的时候正好切换到他,画的相当好看,细节饱满,不难看出景元有好好描绘细节。
他确实漂亮。
现在他换了名字,我没办法对他产生一点恨意,即使他强迫我去想、去回忆,他想要得到了仍然被我藏在最深处,我记不起来。
把他全部吃光也不能去恨他,那些肉、那些骨,强迫按着我全部咽下去也不能。
虽然确实有成效,就身体而言,恢复了一些力量怎么不算找对了方向,挣扎而出的记忆至少让我依稀见到一些碎片。
想来我也是不该做出反抗的,若是要算他的苦难都从何而来,只能说都源自我。
“南烛,你这是要被超度升天了吗?”白露问。
我正慢慢的补衣服,不知道谁送的旗袍,质量虽好,却因为刃那一下,划了个口子。我怀疑衣服是他送的,毕竟这伞坠前世愿意给我做些不实用的东西的只有一个人。
能有模糊的印象真的是个好事情。
逃?嗯,下次见到他,我会直接让他把我捅死。
这亦是一种逃避,我实在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去面对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能把人生生变作孽物,怎么想都事相当严重、相当恶劣的行为。
“啊…可能吧,升天也挺好的。”我没带脑子的回复,使得白露看我就像是看傻子一般,我知道她在病例单上写着“病人精神状态存疑。”
可能是脑子坏了。
据白露说,我是连人带伞被一张布团吧团吧扔到丹鼎司大门口的,满身是血,像是被人捅腰子一样,可怖的像是午夜的话本子里出现的情节。
把人抬到她那儿,给我一把脉,健康的离谱,身上的血没有一滴是自己的,最大的伤口是脸上已经愈合了的划痕和腿膝盖的瘀血。
膝盖抹了些红花膏油,瘀血马上要消光了。
我问白露摸够了没有。
她惦着脚说再让她多摸一下。
“手感怪好的。”
我的玉兆磕坏了,白露把她的手机借我用了一下,让我给景元和公输先生报个平安。
我寻思还得去买新玉兆。手机要不也买一个,就用公司上个月的新品,据说还可以联网打仙舟外的游戏。
还是先得去广云袖,把衣服问题解决先。
其实现在的我随手就可以把角和尾收起来,但一些时刻,如果衣服破了就会很丢人。
况且我还穿着丹鼎司临时开了个口的病号服,苦巴巴的思考只能把喝加了料的药汤躲掉。
伏冬桑、波月水参、塔拉蜣螂和方壶龙子。
……
闻起来品质都还不错的样子,同海水调和手法熟练无沉淀也无浮沫,持明髓看起来状态也十分的好,完美的融入了汤药的汁水里,折射出海的波纹。
丹枢是回来了,她的制药手艺还是那么好,把要注射用的营养液改成了口服的汤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假以时日制成药丸混在市面上贩卖的山楂丸里岂不是得罗浮大乱。
当然建立在药物充足的情况下。
喝下去死不了也要痛不欲生,这方子龙裔忌讳,同类相食,端给我是何意呢。
龙尊之